“传言竟然是真的!沈家真的是大手笔,连《大云寺山居图》都能当做彩头送出去!”
“可惜我学识有限,恐怕与此画无缘了。”
一小半女郎出了低低的叹息声。
沈乐薇充耳不闻,继续说道:“第二名的女郎即得宣纸一册,第三名的女郎即得紫毫笔三支。”
“今日到场的女郎,每人可得文房四宝一套。”
“为了公平起见,乐薇不参与此次的大比,接下来,乐薇就不多赘述了,请各位女郎即兴作诗吧…”
宣纸是贡品,千金难求,紫毫笔是千万毛中拣一毫,金贵至极。
“为啥没有金银?”周艳珍不解的问。
宋湘笑着低声说道:“周姐你提金银就俗气了,虽然我也和你一样,喜欢这些俗物,但是今日到场的都是儒生秀才,为了附庸高雅,谁会拿金银做彩头?”
“宋湘妹妹说的在理,我一时迷障了。”
众女郎听到前三名的彩头,一个个连饭都不吃了,纷纷冥思苦想,看能不能想到出彩的诗词来。
谭烟妙善辞赋,虽然想借此机会,以才女的名头再次享誉府城,但是她也不愿去做那第一个出头的人。
许小姐眼睛在观花长廊上搜寻一番,最后目光落在戴着帷帽的容秋离身上,她得意一笑,走到牡丹亭内,率先写下一诗来。
“园内牡丹冒新叶,亭前女郎展润泽,犁草一簇阶前绿,紫花竟胜池中荷。”
太华书院的山长谭娀在一侧看着,总觉得这诗有点差强人意的感觉,但碍于是通判的女儿,勉强给了个乙。
其他擅长诗赋的女郎见状,也紧跟着许袅袅,去厅里提笔作诗。
山长一边欣赏一边在每个人的纸上,写出甲乙丙丁的评判来。
过了半晌后,谭烟去到牡丹亭,提笔写道:“戌楼画角吹昼夜,宣城琵琶绕朝夕,山花应是漫坡时,乱把野草没马蹄。”
太华山长谭娀看完,笑意盈盈的给评了个甲等。
66续续的又有一部分女郎去亭里作诗,等到江晚吟时,江晚吟非要推宋湘上去。
“好妹妹,你先去写吧,我没那个作诗的天赋。”
江晚吟的母君本为千户所的千户长,行伍出身,娶的夫郎也是前丰都卫指挥使之子。
宋湘无奈起身,去到牡丹亭内,思索了片刻,写了一孟浩然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落笔后,太华书院的山长谭娀看了许久,随后眉眼抬起,神色复杂的说道:“此诗初看平平无奇,但是反复读之,却觉得写的十分绝妙!本妇愿称此诗为全场之佳,给个甲上亦不为过!”
“多谢山长评判。”宋湘微微一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本就是写它时的诗情和兴意。”
太华山长谭娀拍手称赞道:“妙妙妙,好一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女郎以春晓为诗名,寥寥几笔,将春写得春意盎然,生机蓬勃,让人回味无穷!”
沈乐薇和谭烟自远处看的稀奇,结伴走了过来,沈乐薇问山长谭娀道:“山长,这第一可是评判出来了?”
“评出来了,正是这位叫宋湘的女郎!”谭娀笑着将手中的白麻纸递给沈乐薇,“你看看吧!她得第一,当之无愧!”
沈乐薇细细看完,与谭烟传阅了一番,才对宋湘说道:“不知这位女郎,可否容我手抄一份,送去隔壁的观花长廊传阅。”
“可以!荣幸至极!”
宋湘略略施礼,才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江晚吟和周艳珍如赶鸭子上架,匆匆写了一,也不管有无平仄和韵脚,有无诗的意境,就宛如劫后余生一般下来了。
“宋湘妹妹,以后这种场合我们就不要来了吧!”周艳珍抹了把汗,心有余悸的说道,“虽然对面长廊上公子挺多,但是一想到还要去作诗,我就连看美男的心思都没有了。”
江晚吟笑的暧昧道:“周姐要是想看美男,等下次我请你们去春台阁看那里的头牌去!”
“春台阁?好名字,一听就是清倌多多的样子!”
周艳珍控制不住的露出垂涎之色:“不知春台阁的头牌是谁?长得俊不俊?和沈公子相比怎么样?”
“你说沈聿白啊?”江晚吟放低了声音,近乎悄声道,“沈公子还真比不上春台阁的头牌!”
“春台阁的头牌桑晚公子,那是出了名的清冷俊美,身姿出尘,如高山之雪,洁白无瑕,惹得无数女郎为之着迷倾倒。”
宋湘闻言,心里也起了一丝兴趣:“这个桑晚公子真有那般俊美?”
“真的呀!”江晚吟轻啧一声,无限陶醉道,“我现在一想起桑晚公子唱的《春阁令》,依稀感觉余音绕耳,绵绵不绝。”
“可惜呀,他不见客!”江晚吟双手捧着脸道,“那里的老鸨将他看的跟金饽饽一样,每次到他登台,就隔一排帘子,让女郎们在台下观看。”
周艳珍有些急了:“那我们去了岂不是白花银子了!”
宋湘按着周艳珍的肩膀道:“你先听听晚吟姐姐怎么说!”
江晚吟唇角一勾,带着一丝回味道:“除了桑晚公子,与他称为连城之色的九吟公子也不错呀!他们两个在一起,简直就像神仙共乐,让人移不开眼。”
“那下次我们与晚吟妹妹同去!”周艳珍敬了江晚吟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惹的宋湘失笑不已。
“对了,晚吟妹妹,昨日我们路过留仙院,见里面的红倌很是糜乱,不知里面可有什么出名的清倌没有?”
江晚吟听完此话,微微蹙眉:“有倒是有,但是就像周姐说的那般,里面太乱了,我们都不愿进去。”
“如何个乱法?”周艳珍连连追问,“里面的清倌可有春台阁俊俏?”
“留仙院的行北尘公子倒是个苦命的,就是不知现在如何了?”
见江晚吟提起留仙院兴致不高,宋湘转移话题道:“你们看那长廊里的公子为何都倚在栏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