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联闻言冷笑一声,只是交代道:“怎么监视?下去吧。”
她那样不循规蹈矩的人,若不是有了她渴望的钱财权势作辅,怕是一朝将她惹毛,反手毒了他们也未可知。
“主君教训的是。”
……
得知她们要去明日宴席,江茉音看了看徐如安的所有饰,仍觉太素,便令红璞挑了些她未曾戴过的先帝所赏之名贵饰,一旁的梁承影看不下去。
“娘,是不是太重了?”她都瞧见软软在努力地仰起头颅了。
“你呀,是戴玉冠戴习惯了。”江茉音打趣完便沉默了,她都将那茬给忘了,随即她对着两人道:“罢了,如安看着选吧,娘有些乏了。”
“娘这是不高兴了?”
徐如安望着已被红璞姑姑从外阖上的房门,轻声不安道。
“放心,她没事。”梁承影走到徐如安身后,将她头上的饰耐心地一一拆下。
江茉音只是觉得不小心透露了她的身份,她以往很谨慎的,从不敢多言,可能是因为今日之事,娘有些不安。不过,她们别无它法。
她们仿佛置身于风吹不止的湖面小舟,就算不划动木浆,被风吹动的流水,也不会任由她们停留。
“真的没事吗?”
“无事,娘几乎后半辈子都在为我的身份忧神。也许这最后的结果,能让她满意,也说不定。等几日后,我归北境,娘会去云襄寺,她这次可能会去得久些。”
“存己,不必担忧。”
她若无事也可去云襄寺陪江茉音,只是一年,不难熬的。
“计划已经开始了,接下来,不会安稳。以他的急切心思来看,应该会赶在我归北境之前,同我见上一面。不过,明日不会。”陈联胆子还没大到那种程度。
“明日长公主和沈大人会去吗?”
“长公主是皇家之人,沈之选官位不低,应当都会前去赴宴。软软,为何好奇她们?”
“上次,她们帮洪婆婆讨回公道,婆婆一直想道谢,但没找到机会。令我若有机会,向她们道一声谢。”
“哦?”不光北境生了许多事,看来都城更甚。
“说来,长公主刚正不阿,沈大人不畏强权,她们着实般配。”徐如安头上的饰被梁承影尽数拆尽,她还手法温柔地散下徐如安的长。
梁承影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连带着一声叹息。
“这可难办了。”
“为何?”徐如安闻言回身,抬头望向梁承影,清澈的杏眸里满是疑惑。
“巴郡国此次派使臣前来,一是为了昭和,二是为了巴郡国太子下次前来,若他前来,要目的便是求娶公主。陛下膝下儿女皆年幼,南朝宜和亲的便只剩下长公主。”
“啊?巴郡国那么远,岂不是生生拆散了长公主与沈大人?”
“全看陛下。”两国讲和必然都要抛弃些什么,那就要看陈勉有没有留下陈若的心思了。
不过既然巴郡国使臣同陈联一条战线,一切都难说了。
“南朝之前的公主是不是都去和亲了?”徐如安突然想起那日在茶馆所闻的故事,他们在怀念之前去北域的誉秦公主,因为众人皆赞誉,她便记得更深刻些。
“若是当年誉秦公主不去和亲,这天下是谁的,还说不定呢?”
“你小声些,不想活了?”
“小声什么,我看他们都已全忘光了。南朝的公主,可惜都生错了性别。”
“哎,别提了。你一提起,我便想起那年送誉秦公主之人,不舍地都挤满了南都大道,那是何等壮观的情景啊!”
“沧海桑田,旧人已逝。”
……
“我只知一位,去往北域和亲的誉秦公主。”
“他们在说的,好像就是她。”
“她被现在北域的当权者所杀。结局并不美好,夫族连同她,全数被屠尽。”说来讽刺,她最想往南朝传的思念一句未到,人们唯一再听到关于她的消息,便是她的死讯。
不过,幸而她思念的故乡,仍有人记得她。
季无蛮说过,若有人挂念,便不算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