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也低下头陪着流泪,一边用手绢轻轻的拭着眼角。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钱县丞的内心湖水激浪三千,恨不得立刻马上把面前的美人儿搂入怀中,吻干她脸上的泪珠,然后再可劲地疼她。
“妈的,色鬼!”林无双低骂一声。
然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哎哎!林家老太太,我爹一个断腿的,整日躺在炕上,吃喝拉撒都要人帮忙,连自己都无法养活的人,他拿什么给你赡养费?
你自己有多无情你自己难道忘了吗?你的儿子?你拿他当儿子待了吗?我爹被野猪拱断了双腿,昏迷了几日,九死一生,你们身为父母见死不救,还把我们扫地出门,净身出户啊!虎毒还尚且不食子呢,你们却丧良心的把我们一家往死路上逼!
我们不但分了家,还断了亲,还替你担了二十两外债,还一次性给你养老银,我们不欠你什么?你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就凭自己老,就可以依老卖老!”林无双眼含讽刺的说道。
“如今我们还住在老族长家,你既没分我爹片瓦藏头,也没分我爹寸土立足。想要养老钱行啊,我把花媒婆这二十两欠银还给你,然后你再把家里所有田地拿出来算算分我们三分之一的田地,那我们不光年年给你养老钱,还给你送三节礼做四季衣。”
“那不行,那地都是我置办的,谁也别想分走我的田地。那二十两外债是你姐造成的,理应该你们还。
有道是,好儿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陪嫁衣。日子都是自己过的。赡养费是做为儿子应尽的义务。”林老太又开启了无赖模式。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你就把你那二儿子接回家吧。他是你生的,那赡养你就是他的义务。反正我们兄妹三人和阿娘是不会回老宅的,那最好办法就是让阿娘和阿爹和离,我们兄妹三人可不想再被你给卖了,我们都会跟着阿娘离开林家坳。
县丞大人,你就给一并办了吧!风爷爷求您帮写一份和离书。至于看守这荒山的事,汤掌柜自会派别人来接管。”林无双深深地看了县丞一眼然后又看向林长风眨眨眼。
林长风用手拭一下鼻子不厚道的低下头隐去了笑意。金氏这个老货跟双丫头斗,若想赢很难!
唉!人若想做成一件事情也真难,总有这样或那样的阻碍来绊扯后腿。
不管有怎样的困难,作为一村之长的自己从今往后都要和老族长一样支持双丫头,这样林家坳将来只会越变越好。
林长风在经历了跟着林无双一块儿去镇上又到县城,亲眼看到双丫头的不平凡,这更让他改变了观念也下定了决心。
“要死啊,天打雷劈的小傻子,你怎么能说的出口?让你爹娘和离?自古都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爹娘都成婚十几年,怎么能和离呢?再说了我问你爹要养老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为过啊?哪家养儿不都是为防老?县丞大人求求您了为老妇人做主啊?”
“林村长,这老妇的二儿身体状况如何?”钱县丞没有接林老太的话而是看向林长风。
“回大人,这金氏的二儿林大川不良于行也不能自理,无房无地没有能力赡养父母。”林长风听到钱县丞喊他立即回道。
钱县丞若不是想多看两眼林雪,他也实在是不想理会林老太。
于是说道:“既然你的二儿现在无能力赡养你们,那就等他好了再说吧。好了,本官也该走了。”
说着又看了林雪一眼方转身朝马车走去。
“大人!”林雪声如黄鹂音带哀怨。
钱县丞挥挥袖子跺跺靴子,上了马车。
“呸!不要脸!想来场美人计啊?恭喜你成功了!回家等着吧,钱县丞一定会如你所愿的,派一辆马车花轿来接你,给你当小老婆的机会。我会推荐花媒婆再次登门为你保媒,这样你也能风风光光大嫁,怎么来说曾经也姐妹一场,不能丢了老林家的脸!”林无双一口唾液吐在林老太的脚边骂道,然后又轻轻趴在林雪耳朵上耳语一番。
又看向林长风道:“风爷爷,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噢,好嘞!你快去吧。”林长风微笑着回道。
林无双取下背篓抱在怀中跳上马车,坐在赶车的车夫身旁。
那名小吏与钱县丞同坐一辆马车,几位衙役坐一辆。
车夫甩起鞭子,马蹄带动一路尘烟。
二强在林老太告状的时候和他娘一起把老林头抬上牛车,让他娘扶着去镇上救治。
没了热闹,村民们渐渐散去。林长风又和老妻把桌子凳子给拉回家。
回去的路上林老太也不让林雪扶了,祖孙二人一路也不理村民怪疑的眼神回到家中。林老头忙给老妻倒一杯水,扶她坐在主位的木椅子上,“他娘,县丞大人怎么说?”
林老太一把推开林老头,“说啥子?看到你就烦!”
一早,林二娃就去村头瞅了,看到来了两辆马车,又听说那穿官服的是县丞大人,忙又跑到林老太家打报告。
林大山问清林二娃,县丞大人长相如何,年龄有多大等等。打走了林二娃,他就开始合计,自己一家如何能走出这个山村。
大儿子林贵因自己让林宽代替他被征兵和自己离了心,自己好心落个驴肝肺。林宽走了五年音信全无,自己大儿子在福运酒楼当跑堂也五年都没回过家,同样一分钱也没给过家里,有儿如同无儿。自己去找他也不给面见,想想就窝火。
小儿子在镇上读书,脑瓜子也是个笨的,每次都考不过三弟家的林诚,想要出人头地很难!
于是就想着让林雪扶着装病的林老太去告状,告状是假,让林雪去露脸是真。就让林雪换了衣裙和林老太前去。
“阿娘,雪儿来屋里。”林大山喊道。
祖孙二人进了西间。
林大山问道:“如何?”
林老太气愤地回道,“那个死傻子自从好了以后,伶牙俐齿,就是个混不吝的,想要钱很难!
不过看县丞大人看大姐儿的眼神不一般,还摸了她的手。
也不知死傻子和大姐儿耳语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