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碍着父母的面子,人前好歹叫一声四婶。
可自从知道了她干的事情,秦修则便连这点面子也不想维系了。
“赵淑芬?!”听到这个名字,秦母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想起刚刚睡着的小儿子,又连忙捂住嘴巴,压低了声音说道:“她,她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秦母往西厢看了一眼,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难道是因为你奶奶?”
七十大寿那天,赵淑芬最后看向秦老婆子的那个眼神,刚好被她撞见。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现在想起来,秦母还是觉得一阵后怕,阴飕飕的,仿佛浑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不是因为奶奶。”
秦修则摇摇头,偏移了视线,看向一旁矮下去半截的小脑袋。
毛茸茸,圆滚滚,像只猫儿似的。
要不是因为父母在跟前,他真想伸手摸一摸。
“因为我?”察觉到他的目光,岳云芷诧异地指了指自己,“赵淑芬是因为我?”
“嗯。”
秦修则点点头,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自打小媳妇儿不去仁医堂坐诊之后,一些病人,竟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家里。
还有不少人,是从别的地方过来,操着一口陌生的方言,在村口打听岳神医家怎么走。
一时间,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议论,说秦家娶的这个新媳妇儿,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仅治好了秦修则的腿,还是把赚钱的好手。
说着说着,就免不了和秦老四家对比。
“当初秦小子受伤回来,秦老四两口子可没少说风凉话,现在好了吧?人家儿子好好的,儿媳妇儿也是个厉害的,往后净是好日子。再看看他们家……唉!”
“就一个儿子,还被关进大牢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说到底,不都是老四两口子惯的!这老话说得好,惯子如杀子啊。”
……
甭管赵淑芬走到哪儿,只要出了家门,这些话就如影随形。
她天天听着,心里的恨意便如同野草一样疯长。
本来。
秦修则是个瘫痪,她心里还稍稍能平衡些。自己儿子再不好,好歹也是个健全的人。
可现在……
赵淑芬不甘心。
大家一起在烂泥潭里待着不好吗?她的俊伟在牢里吃苦受罪,秦老二一家,凭什么过得风生水起?
她接受不了!
赵淑芬的心理渐渐扭曲,她把一切的账都算到了岳云芷的头上。
如果不是她,秦修则根本不会站起来,老二两口子,也不会过得这么滋润。
“所以,她故意在赵平媳妇儿面前说那些话,原本要针对的人是我?”
岳云芷有些怔忡地看了眼正屋的方向。
如果不是她刚好去了镇上,这一刀,或许就是插进她身体里了。
一想到小云是因为自己受了那么大的罪,岳云芷心口倏地烧起一把火,并且,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
“爹,妈,我出去一下。”
“去哪儿?”
有力的大手,精准地钳住女孩儿的手腕。
岳云芷重重吐出两口浊气,眉眼间的冰霜依旧:“去找赵淑芬。”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