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收拾了盘子,点燃了熏香,接着吹灭了蜡烛,轻手轻脚的迈出了门。
初棠躺在床上,眼睛就这样干瞪着,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整天都是心绪如麻,惴惴不安。
不知道阿风在哪,他的重伤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找机会出皇宫,成天都被丁香盯着,就算躲过了她的眼睛,皇宫这么大,层层把围,如何能逃……
咦?按理说,萧洵现在都已经喜欢慕容婉了,如果跟他好好商量商量,他会放过自己吗?
对,有机会先打探打探,再跟他好好聊聊吧……
睡了睡了……
夜色渐浓,微风轻拂,
萧洵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缓缓迈入内阁。走到床边时,突然下意识的心惊……
一想到手掌那天被针扎的跟蜂窝一样,此刻感觉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迟疑了半晌,他伸出手试着轻轻放在床边——床是软的?!
那针板没了?!
萧洵轻浅笑开,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又提了提,给她捂得更严实一些。整理被子时,手掌无意间落在了她的肚子上…抚摸着这隔了一层棉被的肚子,忽然感觉左胸似有刀绞般的痛……
颤抖的手掌紧紧抓在被子上,眸底的幽森暗不见底……
“为什么你眼里就是没有我呢……”
“林叙风到底有什么好……”
沉息一声,萧洵极力压制心绪,缓缓松开了被子。
“你再喜欢他,不也是在我的手中么…”
“若是那三年你没有离开,早就是我的皇妃了。我不愿还千钧令,是不希望你走,你当时不明白我的心吗?”
眸光忽然落在了她清透白皙的小脸上,盯得出神之时,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的脸颊……
念及此,萧洵侧着身子坐在床边——
“啊!!!”
又是一阵穿透宫墙的惊叫声,冷宫周围的乌鸦都被吓散了去。
“啊!谁!”初棠又是第一个从睡梦中被惊醒,瞬间腰板起得绷直,抬眼就看到眼前的人捂着额头,表情好像有些狰狞痛苦。
萧洵怒目切齿地望着床檐边上甩来甩去的石头,一把将缠在石头上的线连根扯下来!气焰汹汹的甩在地上!!
然后弯着身子再次检查床边,针板确实没有,可最外边的床板却是经过改造,只要一受到重力,便会触动那根绑着石头的线砸过来,如果运气不好,眼睛可能要瞎!
“你脑袋的鬼点子怎么会这么多?!”
”………”初棠抱着腿缩在床脚边上,委屈巴巴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不要来了呀,是你自己不听,你怪谁啊。”
“你…你…你……”萧洵咬牙切齿的伸出食指朝她点了又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一句准话。
“你…你脑袋没事吧?”初棠望着那额角好像开始紫,惭愧道:“我也不想害你,我只是为了保护我自己……”
“你到底是谁派来折磨我的!!!”
“我这就去给你拿药!”初棠蹑手蹑脚的爬起了床,麻利的穿好衣裳鞋子,跑到柜里拿出一个药盒子。
“来。”初棠扯着他的衣裳袖子,将他拉到椅子上坐着,然后把药瓶放在桌上,道:“呐!药!”
“我看不到伤,怎么上药?你给我上!”
“为什么要……”初棠正要愤愤不平,理论一番,忽然被他那双森寒的眼神给止住了嘴。
算了,已经习惯了,忍!
初棠伸出指尖抹上了药膏,轻轻的揉开在他的额头上:“还好这块地方可以让头挡住一些。”
“所以我现在还得高兴?”
“…………”
她冰凉的指尖抚在额头上,掌心传来一阵清香涌入鼻息,令萧洵心中起了一个颤栗。
初棠上好了药膏,接着拿出纱布缠在他的头上。
“好了!”
麻利的收起药盒子,初棠漫不经心道:“我该做的的做了,该道歉的也道歉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