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甚至沒等他將話說完,便已經大步流星來到床邊坐下,宗梟噤了聲,明州朝著他伸出手,微涼柔軟的手,貼上了宗梟的額頭,沉吟片刻後,明州用肯定的語氣道:「宗梟,你起熱了。」
無論是鮫人族還是魔族,但凡有點修為,都不會有這樣的症狀。
明州前不久在魔族時,便經歷過這樣的狀態,他最清楚,變成這樣,宗梟如今得虛弱成什麼樣。
「你說錯了。」宗梟心底極其捨不得這雙自己梟想許久的手,但還是躲開,並且道:「你忘了,我可是龍,還是堂堂魔尊,這點小傷於我而言,不過是。。。。。。明州?」
宗梟見他胸膛起伏得厲害,身子也僵著,也收了胡言亂語的態度,緊張且正經道:「怎麼了?你臉色這樣難看,是不是哪不舒服。」
聽見他問這話,明州心中更加苦澀。
他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此刻的心情,又酸又脹,像有一股氣憋著。
「你為什麼要這樣。。。。。。」
明州喃喃出聲,像是在問宗梟,但更像是在問自己:「我說過的,你不用做這些。。。。。。」
如果宗梟一直惡劣,明州反倒不會像如今這般煎熬。
從前留下的心理陰影,讓他沒辦法再相信宗梟說的話。
他自知一向不夠聰明,擔心因為自己,會傷害到臨溪,會再次給鮫人族惹來麻煩。
雲笠長老擔憂的事,明州何嘗不知。
倘若宗梟不做這些,明州會帶著臨溪,一直留在鮫人族,能活到哪日,便活到哪日。
可宗梟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
宗梟說自己後悔了,宗梟賴著不走,宗梟救了臨溪,也救了自己。
他如今落得這般狼狽,倒是給了明州巨大的壓力。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了,如今心脈靈脈都因為宗梟而復原,宗梟的改變,明州怎會不知,可到底該怎麼辦呢?
到底該怎麼辦?
宗梟握住他的手,讓他貼在自己心口處的位置,眸色深沉,語氣認真:「為什麼不用做這些?」
他反問明州,自言自語道:「如今你身體裡,也算有我半顆心,你還不知,還不信我對你的情誼嗎?」
宗梟從不是會說這些話的性子,但他明白,此時若是不將這些話全須全尾,都告知明州,怕是明州永遠都不肯對自己放下戒心。
「從前種種,都是我不好。」
「如今我努力改過,希望你能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
明州像是脫了力般,竟沒有抽出被宗梟握住的手,只是依舊失神,低喃道:「我不用你彌補。。。。。。」
宗梟輕輕「嗯」了一聲,並未反駁他的話,而是道:「或許這樣說也不對,該換一種更好的說法。」
明州有些沒聽懂,怔然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