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不甘示弱,連寢殿的門都不讓出,何日才能擺脫宗梟回到南海?
他氣急,什麼討好,什麼尊上,是一個字也顧不上了,連名帶姓道:「宗梟!你這般拘著我,同栓根鏈子有何區別?」
宗梟挑眉,沉吟片刻,抓住明州的胳膊往床上帶。
「你說得有理,確實沒區別,那就拴一根吧。」
明州嚇得瞪大了眼,似乎以為他真的說到做到,掙扎的手腳並用,不斷往宗梟身上招呼。
那紅玉鐲就這樣打在宗梟身上,宗梟攥住明州帶著鐲子的手腕,指腹碰了碰那玉鐲,裡面飄著的紅絲就像有了生命般動了動。
氣急的明州自然沒瞧見,宗梟輕而易舉制住他的動作,幽幽道:「真不識貨。」
見這小魚一副天塌了的模樣,宗梟竟難得有耐心同他解釋,「魔界苦寒,過幾日只會更加冷,常郗說的話我瞧著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明州被他攥著手,被迫冷靜下來。
宗梟說:「你身子沒恢復,需要靜養,外面太冷,凍狠了只怕你小命不保。」
宗梟這魔,欺負明州太多,撒過得謊也太多。
明州顯然不信。
除了偶爾咳上一咳,胸口的灼燒感都好上許多。
他在南海沒見過這麼大的雪,今日覺著身子爽利,便心血來潮出去玩了玩雪,餵了餵魚,太過開心,這才玩的有些熱罷了。
何至於宗梟說得如此誇張。
宗梟似乎忘了自己是鮫人,哪有鮫人不泡水的。
也罷,同這魔頭說這麼多干甚。
明州躺在床榻上,背對著他,將自己團成一團。
宗梟望著他的後背,瞧著那消瘦的肩胛骨,表情有些凝重。
他化龍天劫不知何時降臨,之前修煉時受的傷也還未痊癒,仙族與其他族更是虎視眈眈,想方設法將探子滲透進魔界。
重重事物,宗梟並未有太多功夫看著這條麻煩的小魚。
養魚很麻煩,倒是心一狠能不養,但宗梟卻下不了這決定。
一邊嫌煩,一邊又讓底下的魔看著不讓他亂跑,還讓常郗好好照顧他。
明州並不知,他心脈受損並未好轉反而在天氣嚴寒後,更重了些。
他之所以察覺不到,是靠著常郗那極其難得的藥引子製成的藥丸拖著。
宗梟留宿時,明州也常在睡夢中突然發熱,宛如陷入夢魘中,醒不過,卻痛呼著,啜泣著。
他畏寒,醒著的時候性子彆扭,又防備著宗梟,總是躲得遠遠的。
而睡著的時候就格外乖,格外惹人憐愛,感到冷了,便無意識往宗梟懷裡鑽,腦袋拱啊拱,找到個舒服的姿勢能睡到許久。
宗梟幾千年的魔,入眠與進食對他來說都可有可無,最初的時候他皺著眉頭將明州給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