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父从桌子上拿起来一个牛皮纸袋拆开,一大沓的资料瞬间散落。
宁溪看清上面的照片,瞳孔猛地一缩。
“我现你对这个男孩很关心啊。”宁父拿出叶方明的资料,弹了弹上面的灰尘,“对外人,不要有多余的感情。”
“父亲,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我说了,一家人和和气气最重要。”
“我明白了。”宁溪闭上眼睛,呼吸困难,“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把您在外面做的事情,告诉宁菲他们,更不会再拿这件事威胁您。”
“乖孩子。”宁父笑了笑。
和他斗,宁溪显然是太稚嫩了。
过于重感情,只会暴露她身上的致命弱点。
“对了,你今天去博览会怎么样?”宁父的语气很平和。
宁溪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您知道的,我对生意场的事情不感兴趣。”
宁父满意的笑了笑,语气无奈,像极了一个宠溺任性女儿的好父亲,“你这孩子啊,就是喜欢玩摄影,没事,摄影也挺好的。”
“父亲,我还有一个要求。”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宁父显然心情不错,“什么?”
“我交朋友的事情,您就不要多管了。”宁溪强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其实他们就是一群很普通,很善良的学生。”
“好,只要咱们一家人和和气气,什么都成。”
走出书房,宁溪重重呼出一口气,心底就如同一块石头正压着,她呼吸不过来。
“姐姐,你怎么还在这呀。”宁菲迎面走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会是又惹爸爸生气了吧?”
看着娇蛮又不知真相的宁菲,宁溪忽然升起了一股坏心思,一定要把宁父在外头做的事情,一股脑的全告诉宁菲。
看见她崩溃不可置信的尖叫。
但……宁溪也只是默默转身离开,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房间内,她无力的靠在书桌前,侧着脸看向桌子上的一个小摄像机,目光里全是怀念。
小摄像机是个很普通的款式,最多不过三四百块钱,比起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昂贵设备,根本拿不出手,因为年代久远,拍出来的照片也不是很清晰。
但她还是视若珍宝。
她拿起小摄像机,轻轻的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声音低微,“妈妈……”
我到底该怎么坚持下去。
难道说,从头到尾错的只有她吗?
过去的她只是想做到最好,用她最真善的态度去对待家人,结果却什么也换不来,沦落到无数次与自己的父亲相互威胁做谈判。
再纯粹的感情,比不上反复无常的利益,再高贵的品格,也抵不过臭嘴里吐出的黄金。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知道。
她做不到委曲求全,更想象不到自己勾心斗角奋力贪得无厌的模样。
“我,做不到……”
微弱的声音,如同破碎的水晶泠泠颤抖着溢出。
叶方明监听着宁溪那边的动静,眼底全然是胜券在握,丝毫看不出对心爱之人的怜惜。
越痛苦越好,叶方明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经历苦楚,哪能尝得出来甜蜜,更何况,现在只是个开始。
不然,他怎么以拯救者的形象,出现在宁溪的面前?
他早就说过,他和宁溪的关系,早就应该反过来了。
明明是只有他,才能够拯救宁溪,他才是所有人唯一的拯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