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夫妇两个是出了名的相敬如宾,伉俪情深。他家的姑娘,不知深宅里的斗争凶险,也在情理之中。
海云舒:“怎么会呢?江家人口虽多,但摄政王是圣上赐府独住,必把姑娘捧在手心里疼呢。”
“也是。”沁姑娘低眉含笑。
从始至终,江成璟站在一旁,听海云舒瞎扯。
他像是在笑,仔细看,又没在笑。
“璟哥哥,咱们回吧?”
江成璟的眼神从海云舒身上收回来,搭了把手:“嗯。”
少阳拉着海云舒往里面走。
“你跟她扯那些干什么,她分明是听了风言风语,故意恶心你的。你还搭理她。”
云舒不在意:“我瞧她不是个溜奸耍滑的。有些事,说开了,也就不堵心了。”
少阳快人快语:“我知道,你跟江成璟有过婚约,可她们也不想想,之前有机会都没把日子过到一起,现在就行了?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她们闲着没事干,见你现在日子过的好了,就想拿从前的事编排你。你要是不开窍,偏把这些屁话窝心里,当回事,不是便宜她们了?”
海云舒颇感意外,少阳肯与她讲这些,是真把她当自己人了。
“长公主说的是,我不会放在心上。刚才,也是怕沁姑娘多心,才多说了两句。”
少阳看这种事,看得透:“估摸是江成璟给这傻丫头灌迷魂汤了,瞧给迷的,七荤八素。最后,鲁国公疼惜爱女,也只有点头的份儿。”
“鲁国公既是老臣,又是言官之,他们想拉拢也正常。”
少阳眉色稍愁:“只怕不只拉拢这么简单。”
转过一道壁墙,诵经之声不绝于耳,佛堂屋脊上雕刻着好些菩萨仙人,慈眉善目地俯视着过往的香客。
海云舒跪于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跪拜。
一求,父母康健,年岁长久。
二求,琮儿无恙,平安长大。
三求,她……
算了,为自己有什么好求的。
海云舒双手将三炷香平举至眉齐,以额抢地,拜谢神明。
少阳之前给寺里捐了不少香火钱,住持说,前些日子给菩萨塑了个金身,刚完工,还没来得开光,想邀着长公主去看看。
海云舒只道自己不便打扰,就在寺院里一边闲逛,一边等着少阳。
寺中有座功德碑,密密麻麻地刻着不少香客的姓名。
海云舒记得,上一世,她捐钱修庙宇,把珂儿的名字刻在碑上,日夜祷告,想为他求一个好前程。
后来,珂儿真得高中探花,她病中挣扎,也要到武陵寺还愿。
岂料,三炷香烧起来,皆是短折而烬。
她当时不明白,还以为是自己的病耽误了还愿,惹得菩萨怪罪。
如今,她倒是大彻大悟。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海云舒走到功德箱旁,将银票放进去:“小师父,麻烦帮我刻个名字。”
小沙弥将纸笔推到她手边:“施主请写下来吧。”
海云舒提笔,一手的簪花小楷,柔美清丽。
——程琮。
小师父赞道:“好名字。”
说来也巧,海云舒眼风不经意扫过功德碑的一角,有两个名字映入眼帘。
鲁若沁。江成璟。
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小师父,这两个人是?”
因是刚生的事,小沙弥记忆犹新:“哦,这两位施主是来求姻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