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的话当然不是信口开河,以现在的黑云山,没吞并整个荥阳的实力,周围的势力也不会给这个机会,所以定立功攻守同盟是最佳的选择。
不求他们能出多大力,只要到时候被扯后退就行了。
如同此次,有人的出人,有粮的出粮,足够了。
这一年多来,李跃逐渐明白一個道理,自身强大了,不缺盟友和前来依附的人。
张遇的大军很快到来,浩浩荡荡,怕不下三万人,结营于洧水之南。
占据许昌这块风水宝,背后又有人支持,这么快恢复过来,并不奇怪。
吃一堑长一智。
这一次张遇比上次还要谨慎。
深沟高垒,营盘挖了又挖,在南岸修了一道三里长的缓坡,又砍伐大量树木,一部分做成鹿角,堆在岸边,作长久对峙之状。
另一部分木材打造木筏,作渡河之用。
还派出斥候,搜索洧水上下游百余里。
不过论斥候,黑云山要强太多。
两边互相绞杀,乌头毒箭挥了作用,俘虏了二十多人带回营中拷问。
果然,从俘虏嘴中得知,南面来了一支三千精锐支援此战。
还有三百多名斥候早在张遇大军没来时,就分散在洧水南岸,一部分穿过密县,渗透到许昌附近。
当晚上,就给了张遇一个下马威,营之中忽然起火。
伤亡没多大,却烧掉了不少粮食。
此举极大激励了北岸的军心。
“张遇不过如此,何不乘机渡河,一战破之?”杜蕃激动道。
郑惠微微点头,“敌立足未稳,可以一战。”
两人带的人马颇为精锐,郑惠手上还有两百骑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自然希望一战。
只有韩绪默不作声。
李跃望了望对岸,这场火灾并未造成多大影响,慌乱的是民夫,在秋日照耀下,营中闪动着阵阵甲光。
尤其是左营,不知何时立起了十多架重弩,朝着自己。
北方被战火荼毒,加上胡人擅骑射,用弓多过用弩,北已经很少见到成建制的弩军。
上一次轩辕山之战,也没见张遇有重弩。
不难想象这批重弩从何处而来,整个左营应该就是江东人马。
张遇此次为一雪前耻而来,必然准备充足,一次小小的火灾就像让他全线崩溃,不太现实。
渡河容,若是战事不顺,退回来就难了。
仗不是这么打的。
李跃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保住粮食,而不是跟张遇磕的头破血流,成就桓温或者谢氏的利益。
这一年多来,没跟羯奴大打出手,反而先跟江东势力迎头撞上了,李跃心中充满了荒诞感,“敌军士气未减,不可鲁莽,传令,各部紧守营垒,擅自出战者,斩!”
主将就要拿出主将的气势,联军有时候未必就是好事,从古至今,内部问题都要比外部问题更棘手。
人情归人情,战事归战事。
“遵令!”韩绪带头拱手。
郑惠和杜蕃也一起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