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蠱惑人心的色-欲,但阮時樂做出來卻是一副淘氣又無憂無慮的樣子。
可能消失的五年,阮時樂過的也還不錯。
等菜的間隙,悠揚的琴聲深情款款的,好似戀人在耳邊低語。
卡座之間瀰漫著如夢似幻的曖昧,燭光亮著,兩人都沒有說話,又同時看向了窗外。
窗外,一輪紅日擁著江面輕吻,江面水光羞澀的躲避,江面由半江瑟瑟半江紅,直至水乳交融,日頭沉了下去?,變成?潑撒的水藍。
水天一色中,一盞遊船掛著紅燈籠破開水面緩緩而來。
阮時樂正看江景落日看得出神,忽的,左側方的臨江地標1o3大廈燈光亮起。
燈光反射過來氤氳著阮時樂的左側臉頰,清淺的水眸上,映著幾?個紅通通的大字,阮時樂唇瓣蠕動?,輕聲念著,「願得一人心,白不分離。」
他沒覺得有什?麼特別,這座地標表白牆,每天都有各種示愛標語。
人家都說甜言蜜語是糖衣炮彈,就騙些涉世未深的年輕人。
反射的紅光落在玻璃上,阮時樂手托著下巴,睫毛落下長長的陰影,白淨的臉有幾?分胭紅。謝玦靠著玻璃那?側的臉,也染上了幾?分淺淡的紅暈,玻璃上的側臉剪影一動?不動?的看著桌對面的人。
桌對面的人沒有察覺,阮時樂的視線還落在那?大廈Led字上,淡淡的紅光在他眼裡閃爍,散漫略有無聊的瞳孔咻地放大,他臉朝玻璃貼近了,眨眨眼,疑惑念道:
「To樂樂?」
江邊遊船逐漸停泊靠岸,幾?只悠閒覓食的長足白水鳥驚得掠水而飛。
阮時樂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搭在了瑪瑙藍的餐布上,指腹按著桌面,粉色的月牙弧度逐漸緋紅,他慢慢扭著脖子看向謝玦。
謝玦正端著一杯紅酒放在唇角處,察覺到他的視線過來,掀開眼皮,深淵般的眼底有些期待的悸動?和彆扭的波紋。
薄暗中,阮時樂張了張嘴,擰巴的手指從桌上撤了下來,無意識的攪動?著餐布金穗,嘴角緊抿了到底沒聲音。
大廈的紅光還在閃爍,映著兩人各異的神情,無非就是一個進攻,一個嚇得後縮。
氣氛架著阮時樂,不能像平時那?般放鬆打?,他不得不抬頭認真看謝玦。
謝玦那?黑眸像是鎖定他的凶獸,那?眼裡的幾?分緊張和期待,滾燙真摯到讓他心裡生了陰暗面。那?或許,只是披上的一層博得同情的外衣。或者是墜下深淵的鉤子。
不知道為什?麼,阮時樂有點想哭。
為自己的怯弱還是什?麼,可他堅決不會?讓自己沉溺的。
可兩個世界只有謝玦一人對他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他反而覺得安心是歸處。
他閱歷不深,只憑著人的本能要麼裝聾作啞,要麼打?破砂鍋問到底,他沒有遊刃有餘周旋博弈的能力。
他如果貪得更多,恐怕這點賴以生存的安心都會?被他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