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这徽州松烟墨,外观乌黑亮泽,细腻饱满,堪称墨中圣品,光是制作工序就包含选料、点烟、漂洗、和胶、杵捣、制墨、晾墨、锉边、洗水、填金、刻模、包装等十二道,用料更是讲究,什么金箔、麝香、冰片、骨胶等辅料也是信手拈来,墨模上还有名家工匠雕刻的“踏雪寻梅”图,手指粗细的一小块便价值百金。
怨不得孙仲乾总说李羡渔败家,可李羡渔也冤枉啊!
身为这剑阁圣地的少主,若是用寻常笔墨,让外人看见了传出去,江湖上还以为剑阁没落了呢!
一名女弟子素手为少主研墨,灵气的杏眼一个劲地往李羡渔脸上瞟,耳根羞红。
另一名女弟子则弯腰背对李羡渔,用平坦柔软的脊背充做书案,白皙的脖颈和丰腴的臀儿都高高翘起,看得人心猿意马。
李羡渔将宣纸铺在女弟子的脊背上,开始挥动手中的狼毫笔。
握笔如握剑。
李羡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笔势顺畅而笔锋凌厉,往往一笔数字,矫若游龙飘若惊鸿,字中剑意森然。
不过这可苦了给少主充当书案的女弟子。
李羡渔的笔锋力透纸背,像是一只小猫在柔嫩的脊背上抓挠,令人心痒难耐,女弟子紧咬银牙抿着小嘴俏脸通红,忍得十分辛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出旖旎声响。
期间,孙仲乾三番两次想来偷看,都被李羡渔赶走。无奈,孙仲乾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远处观摩女弟子翘起的丰臀。
写毕,李羡渔对着纸张轻吹口气,墨迹渐干,随后双指塞进嘴里,吹响了哨子。
咭~
不多时,一只浑身黑羽油亮的鹰隼盘旋而来,一个俯冲落在了蒹葭横放着的傲雪剑鞘上,漆黑的眼珠神俊飘逸。
李羡渔神秘兮兮地将纸张卷成一卷,塞进了绑在鹰隼的脚爪上的小竹筒里。
这只鹰隼名为乌头凤,是生活在云雾山悬崖峭壁上的一种猛禽,以其他鹰隼鸟类为食,极为珍贵,千金难觅。
在李羡渔十五岁时,二哥李初平将这只亲手调教了三年的乌头凤送给了他,用以两兄弟间传递消息。
李羡渔挠了挠乌头凤的下巴,乌头凤亲昵地用脑袋蹭着主人的手心,然后振翅高飞冲进了皎月云端。
由于李羡渔的马匹暴毙,他不得不委屈自己与玲珑同骑一匹马,柔香暖玉在怀,自然是专挑崎岖的山路驰骋,上下颠簸间妙趣无穷。
黑羽大营。
昏暗的烛火下,身穿黑袍的贾绪正双手插袖站在沙盘前,推演凉州形势,眉宇间气象万千。
凉州地处辽莽、南唐与大周边界,又扼中原与西域诸国的通商、粮运咽喉,进可攻退可守,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若是善加筹谋经营,必然可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
一名毒蛛走进营帐,单膝跪地:“禀告主人,钓钩折了。”
贾绪微微一怔,随即嗤笑。
“可惜我当年大费周章地替他杀妻、收骨磨砺其心境,没想到却是如此的不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