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继续说道:“那玄阴宗的人都查实了?”
老太监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查实了,一共三十七人,三名凌霄宫长老,其余皆是不入流的歪门邪道,这些年在京都做下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姬昌点头:“先留着,等本宫那已经封王的大哥离京就藩那日,再一并杀了给他送行。”
老太监微微一笑,煞白的脸有些渗人。
姬昌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一月内大哥会乖乖去就藩?”
老太监摇头。
姬昌哦了一声:“那便只有一个法子能名正言顺留在京都了,真是狠心,难怪人家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
老太监唯有苦笑。
姬昌自顾自说道:“听说八弟和十一弟正撺掇着御史台联名参奏本宫偏信黄老,沉迷访仙求道,荒废政事,还拉拢国子监那一帮子呱噪学子在外替他鼓吹造势,真是幼稚可笑。怎得就不能学学我那三弟,在边关捞一些实打实的军功,又拜了个手握三十万铁骑的好师傅,将来一呼百应拥兵自重,才算痛快。”
老太监:“赵黄虎不会。”
姬昌笑了:“这倒是,本宫相信他对父皇的忠心。就算父皇让他砍了自己的妻儿,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说到这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皱起眉头:“你说这样的人,可不可怕?”
老太监依旧不一言。
良久,姬昌看着炉火,没有吭声。
老太监沉吟道:“主人怎么不提四皇子?若不是他一力彻查黄河大坝溃堤案,主人也不至于被禁足。”
太子姬昌微微摇头:“本宫原本只觉得四弟只不过是自污其名以求自保,但从此事来看,他才真的是大智若愚。”
“虽然他彻查黄河溃堤案违拗了父皇,震慑了满朝文武百官,但父皇和百官偏偏对他无可奈何,这是为何?因为他处处占着理!”
“为受灾百姓讨回公道是天理人心,惩治贪腐官员是天理法度,整肃朝纲也是天理纲常,指责他便是有违天理,这便是四弟的大智慧。”
老太监眉头微皱:“如此说来,四皇子才是对主人最有威胁之人?”
姬昌笑道:“不,四弟虽有大智慧,但却无用武之地,反而最安全。”
“本宫听闻,父皇让他去京都郊外洛河行营统兵,但他却隐瞒身份做了一个小卒。此等心思气概,本宫不及。”
老太监眸光豁得一跳,面前炉火为之一滞:“军营之中小卒易死,不如。。。。。。”
姬昌:“呵呵,徐振春你糊涂了!正是因为姬夜查看黄河溃堤案,本宫才被禁足,此时若是他死,本宫能逃得了干系?”
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太监竟是西厂厂公,天下武榜新晋第十人,徐振春!
徐振春立即跪下,灰衣大袖中伸出双手伏地跪拜,那十指指甲竟殷红如血。
当然不是学那深闺女子以花钿染指,而是以血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