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瞎想……”白初然吐出一口气,他本想等辞呈写好了再告诉欧阳文的,但是现在已经瞒不住了,“我就是觉得,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没有意义?为什么呀?”欧阳文近乎崩溃,比遭人背叛还要令他难受,“想当初是谁跟我说,将来要做一名优秀的心理师的,还说要尽一切力量为来访者答疑解惑,抚平他们内心的创伤。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不,我没忘。”
“那你为什么要辞职?”
“我……”白初然欲言又止,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角,才看着身旁的欧阳文。
“我已经不适合当心理师了,我自己都千疮百孔,还怎么去抚平别人的伤痛?”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无可无奈,就好像那个背叛者是自己。
欧阳文闻言沉默了片刻,他看着白初然有些疲惫的神情,想要劝慰几句,却现不知从何说起,转而问道:“你想好了以后要做什么工作吗?”
白初然摇头苦笑。“我不知道,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法工作,想先休息一阵,去尝试一下我以前没尝试过的东西。譬如像你说的,找个合适的姑娘,好好结婚过日子。”
欧阳文点点头,他也很理解,白初然是一个十分热爱工作的人,青春几乎都献给了心理咨询事业。
即便节假日,白初然也会来办公室看书找资料,可能就是因为不懂劳逸结合吧,才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
“嗯,好吧。”欧阳文说,“既然这样,那你就放松下来,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辞职的事儿先放一边,等休息完还可以再回来上班的。”
“不,欧阳,你没懂我意思,我说过了,我已经不适合当心理师了。指引我前行的灯塔已经灭了。”
自从江倩不来诊疗室,白初然觉自己不再热爱自己的事业了,甚至觉得自己很失败。
因为最终治愈江倩的人是纪辰曦,而不是他这个号称心理界扛把子的心理师,仿佛被江倩抛弃了一样。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把江倩当成自己的灯塔,从她身上,他可以找到攻克难关的成就感,还有绝对控制权。
如今,她不需要他了,他对职业的信念也随之倒塌。
“灯塔?什么灯塔?”欧阳文一脸茫然,“我确实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就算了。”
白初然摇摇头,走到办公桌前,把整理好的资料悉数装进文件夹内,随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和公文包,刚要离开,又忽然回过头来,看向呆的欧阳文。
“不是说要聚餐吗?怎么还不走?”
“哦!”欧阳文反应过来,急忙跟了上去,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唉……咱俩以后恐怕不能再经常见面了。”
听到这话,白初然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酸涩。
他眼眶湿润,道:“别说的这么伤感,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说罢,便拉开门,快走出办公室。
晚上7点,一行人来到了未央小铺。
服务生把他们领到了二楼的3号包间——可容纳2o多人。咨询中心的员工人数也差不多这么多。
约摸半小时,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把味美精致的菜肴和酒水一一端上圆桌。
众人看得食指大动,纷纷拿起筷子夹菜。
就在此刻,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白医生,这杯酒我敬你。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