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在她脸上亲了下,“你不是乏了吗,睡吧,我陪你睡一会儿再走。”
晏华予欲言又止。
就他这样,正常人哪能睡得着。
这张美人榻本来就不大,两个人躺在一起,拥挤得连翻个身都困难。
偏偏,祁晏休似没感受到一般,静静地贴在她身后,浅浅的呼吸声在逐渐变得均匀。
他昨夜出去这么晚,应该也没睡好。
晏华予没忍心打扰他,安静的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有了些困意。
再醒来时,祁晏休已经不见了。
晏华予从美人榻上起身,理了理身上略微凌乱的衣裳,走到窗户前,推开一角,就正好看到外面的天下着雨。
此刻是下午,天空黑压压的,雨水打落,浇淋在院子里盛开着的花花草草上,远处的几株血色蔷薇花顺着墙面生长,不用多久,就能爬满大面的墙。
而在不远处的墙角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来回跑着,将一盆盆盛开的花搬到檐下。
“快点啊你,搬个花磨磨蹭蹭的,今天这些不搬完,不准歇着!”一个管事的管事的站在檐下,冲着雨中跑来跑去的侍女大声呵斥,指指点点,却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
迎夏身上已经湿透了,裙裾和鞋子上都是泥土的污渍,可以称得上狼狈。
不久前,长公主看她种花种的不错,又把她叫回流华殿里来种花了。专门负责花草的管事看她得了长公主青眼,本来一些由他打理的花草都交给她打理了,便时常刁难她。
今天本来是个好天气,她就顺便把花都搬出来晒了晒,谁知道晌午过后突然下了雨,她刚搬出来的花又得搬回去。
而那管事的只会在那儿大声嚷嚷,催促她快一点,不打算帮她,也不让别人帮她。
“迎夏。”
忽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这声音听起来极为耳熟,迎夏在雨中愣住,抬头看了看周围,却刚好看到不远处的窗边站着一道人影,透过不断的雨幕望向她。
“你停住做什么,还不快把花搬过来!”
不知情的管事依旧指着迎夏怒呵,在他这个位置,是看不到晏华予的,甚至还隔着一段距离。
此刻周围没人,他说话更是肆无忌惮。
迎夏愣住,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紧接着将手里的花盆放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参见长公主。”
雨声太大,将她不大的声音给完全掩盖。
管事的一脸疑惑,皱着眉打开手中的油纸伞,朝着她骂骂咧咧地走过去,“你干什么,叫你呢,给谁磕头行礼呢?长公主再过一会就醒了,真想挨罚是不是?”
然而,当看到站在窗口的晏华予时,也是吓得一激灵,一扑通跟着就跪了下去。
“参见长公主。”
他诚惶诚恐,身子抖如筛糠。
晏华予眉眼淡漠,转身离去,这种小事是用不着她去管的。
她叫来府里管家的容姑姑,说那管事的太吵吵闹闹,让她将人打得远一点,至于迎夏,看她勤勤恳恳,为人还算本分,这次就算了。
“哎,好。”
容姑姑领了她的命令,便笑着下去了。
这事过后,晏华予又开始思考祁晏休今日说的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保险,又让人叫来了张竟遥,开口问的第一句便是:“人,应该训得差不多了吧?”
她倚在一张凭几上,慵懒妩媚,较高的衣领遮住了颈上暧昧的红痕。张竟遥低着头,不敢看她,“公主可随时调令。”
晏华予媚眼一抬,唇角笑意横生。
“行。”
两个月前,她用在西山苑赌来的一万两银钱,让张竟遥去挥他作为一个刺客应有的价值——
替她暗中培养一批死侍。
她在一步步扩建自己的底牌。
后来,晏羲知道了,便理所当然地加入了进来。
在坐上帝位后,他借着便利让韩渊和张竟遥悄悄精挑细选了一批人去训练,因为选的人底子都不差,到现在应该是初有成效。
这件事,晏华予没告诉过祁晏休,但据她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一早就盯着张竟遥了。
没过多久,又有下人来禀报,大理寺的陆少卿来求见长公主。
晏华予眼皮一跳,让人将他带了进来。
她正打算去找他呢。
谢廷玉的事,陆归也有参与其中,如今江陵的事一出来,他应该也得到消息了,而果不其然,陆归一进来,见到她后便说了这事。
晏华予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