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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4页）

捡起地上散落的糖，我拉着要冲出去的妹妹，安慰，“交给哥。”

我妈见到我，立刻变了脸色，“小志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妹，你坐下。”我将妹妹按在板凳上，转身盯着爸妈，”爸妈，我和小美商量了，以后就留在燕京不回来了，你们这种没文化的人，也不必去了，就留在老家好好的种田，有个公司的老总看上我了，要给我一年八十万。”

妈眼睛一亮，“多少？八十万？娃爸，你听见了吗？咱家小志一年能赚八十万！”

“听见了听见了，我就说男娃子比女娃子有出息。”

他们似乎丝毫不在乎我说他们没文化。

“但是他们有个条件。”我顿了顿，扭头冲妹妹眨眨眼。

“什么条件？”爸停下了手里倒酒的姿势。

“我妹去了我才能去，他们给小美开了一年一百三十万的工资，”我停了一下，“而且公司的老板是个很优秀的女性，她喜欢你们这样没文化的人。”

我故意加重了没文化这几个字，爸妈的脸色变的凝重了一些。

“女娃子吗，嫁人就是泼出去的水，没出······”我妈接着说，话没说完的时候被我爸按住了手。

“去吧，我们没文化，去了只能拖你们的后腿，黄土埋了半截腰杆子了，你们还是娃娃，钱重要，去吧。”

爸仰头干了一杯酒。

傍晚的小河边，我和我妹比赛打河漂。

我最远可以打七个漂。

“哥，”她突然叫了我一声，“你说人生如果可以再重来，你会不会后悔这样保护我？毕竟我曾经害了你。”

我没多想，毫不犹豫，“不会。”

过了半晌，我回头，撞上我妹的目光，满脸的惊愕，“你······”

微风吹过，我们的对话消散在了晚风之中，很平静。

番外——

1、

我是陈小美。

我在亲眼看着陈鸿志跳了楼之后，我也跟着跳了下去。

其实，我不讨厌他，但是我就是止不住的恨他。

他很无辜，但正是因为有了无辜的他，我的命运才会便的这么崎岖不平。

他喝牛奶的时候，我舔个碗底也会被暴揍一顿。

有一次，我几乎被皮带揍的根本站不起来。

我也很会学习，学校的老师都夸我聪明，什么事情都做的很快。

但学习这件事，放在陈鸿志身上，好像就和融进血液的里基因一样，手到擒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年级第一，全校第一，全市第一。

爸爸妈妈看他的眼神，是我这辈子也苛求不到的。

中考那年，我在前一晚生了很重的病，发烧烧的两腿发软。

但是第二天，我仅仅是因为没有早起给陈鸿志煮鸡蛋，就又被我爸揍了一顿。

我的指甲都被摔得断裂，考场上，我疼的几乎写不了字。

鲜血染红了试卷，监考老师要带我去医务室的时候，我拒绝了。

我没有机会了，如果我考不上市一中，我永远也无法摆脱这个家。

2、

可老天好像真的不开眼，我失败了。

我在被亲妈扭送进老李家的时候，床上的那个断腿瘸子，臭烘烘的看着就很恶心。

“两头猪送去了哈，闺女现在就是我们家的娃了。”

那个女人临走的时候，看都没看我一眼。

只盘算着那两头猪能卖多少钱，能给陈鸿志买多少好吃的。

后来，我学会了逆来顺受。

老李头不再打我了，我能够在村里自由的走动。

我很久没回家了，但村里欢天喜地敲锣鼓的那一天，我知道机会来了。

隔壁的陈大娘天生是的嘴不怂的，从她嘴里从来没有什么顺耳的话。

我假装无意的告诉她，小志考得是个野鸡大学，以后没出息的，只能进厂里打工。

好可笑，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