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人影相伴着从树梢降下。
班惜语挣脱了闻寂声的怀抱,她抬头看了眼方才那两人离开的方向,然后回过头道:“幸亏你来得及时,否则我就要被逮到了。”
闻寂声:“好险好险,再晚一步,你这脑袋可要被砸得开花了——不过你这一趟还真来对了,居然有意外收获。”
班惜语:“富临作恶多端,在这聆湘北苑当中,想杀他的不止是我们两个。”
闻寂声来得晚,没听到具体的细节,便问:“你探听到了什么?”
班惜语:“先回去再说吧。瞧方才那两人离开的方向,似乎正是我们所住的兰方苑,或许我们可以与他们联手,一同对付富临。”
这未尝不是一个方向,不过闻寂声也有顾虑:“眼下那两人的底细如何,尚不清楚,不能肯定他们便是能够合作的对象,再观察观察罢。”
两人避开园中巡逻的守卫,沿着原路返回屋中。
班惜语在房内点上灯,问道:“你那边可有什么收获?”
闻寂声摘掉头上的黑巾,先是灌了杯茶:“聆湘北苑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得多。这儿里里外外的院子,一个套着一个,跟迷宫似的,我差点儿没走出来。”
他拉过椅子坐下:“北苑各处长街都有守卫把守、来往巡逻。正北方的长明园是富临的居所,那里把守更严,几乎每隔数丈便有不少于十数人在巡守。”
闻寂声笑了笑,道:“看来富临并不是完全不知道,想杀他的人多得数不清。”
班惜语:“他在自己的家中也这样戒备,曾经他身边有多少明枪暗箭,可想而知。”
“所以我才说,我们此次行动需得慎之又慎。”闻寂声说:“此外,我还得知,富临今日离府,是为了处理漕帮内部生的冲突。似乎是生意上的问题。”
班惜语推测道:“家底深厚的家族,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牢固,深埋于内部的腐烂的根系早就由来已久。我有预感,若这一次能扳倒富临,那么将是富家的彻底倒台。”
对于她这种说法,闻寂声颇为赞同:“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到聆湘北苑的第一天,他们尚处于观望阶段,初次行动就到此结束了。
班惜语和闻寂声定下计划,决定在第二天找到那两名商议要刺杀富临的人,查清对方的底细,若有机会,则拉拢他们,结为反富临同盟。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去?”
班惜语擦过脸后,回过身去看闻寂声,结果现闻寂声抱着一张毯子。
“你干什么?”
“嗯?”闻寂声耸耸肩,说:“这还不明显么,准备睡觉喽。”
说着,他抱着毯子丢在外间的软榻上:“你也早些休息,明日还有得折腾呢。”
班惜语:“……”她深吸口气,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睡在这里?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岂能同处一室?”
这太荒唐了。
闻寂声:“?”
他道:“我是你随身侍奉的仆人,不睡这儿睡哪儿?我还是天阉,离开你的屋子才会惹总管疑心吧。”
班惜语:“但你是假的天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