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影响清理伤口,可你穿着湿外套和围巾不难受吗?”护士将清创小车拉到跟前,“脱了吧!”
程卿卿皱眉拽了拽围巾遮住口鼻,闷声说:“如果不影响处理伤口,我这样就好。”
双手抄兜立在急诊清创室内的林谨容皱眉瞧着程卿卿,温和醇厚的嗓音中带着不容置否:“把围巾和外套脱了。”
程卿卿沉默了片刻,依言慢吞吞拉开羽绒服拉链,摘围巾……
在小护士伸手拉帘子时,包扎好的白延霆和阮知予一同从对面出来。
只是短暂的一秒,白延霆还是看到程卿卿下颚和颈脖上骇人的淤青。
他推那一下,能让程卿卿伤这么重?
视线被浅蓝色帘子隔绝,白延霆回神望向林谨容笔挺修长的背影,心中莫名畏惧。
想到林谨容和程卿卿的关系,再想到刚才林谨容带着程卿卿上车时的眼神,白延霆知道……今天的事得给林谨容一个交代。
虽然林谨容只是京都林家的养子,但现在已是林氏明面上的掌权人,白氏的许多项目还要仰仗林氏。
他低声唤人:“林叔……”
闻声,林谨容慢条斯理转过身来。
医院明亮的光线映着林谨容线条硬朗的英俊面容,一米八六的高大身影站在那里,举手投足都透着属于上位者的高深莫测,不说话都极有压迫感。
白延霆皱眉解释:“我没想到她会撞上造景。”
林谨容一双眼深不见底:“16岁生日进医院是为了护着卿卿,26岁生日进医院是为了别人和卿卿互殴?”
话中的别人阮知予浑身一僵。
白延霆紧紧攥着阮知予的手,把人往身后拽,表明了自己护着阮知予的姿态:“是我的错,和其他人无关。”
刚才来的路上阮知予已经和他解释过了,程卿卿的确没说别的。
“这么多年,我帮扶白氏的原因,看来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林谨容目光不动声色扫过阮知予,居高临下睨向低头认错的白延霆,摘下眼镜擦拭,“谁借你的胆子动她?”
白延霆满心屈辱地咬住后槽牙。
见帮程卿卿和白延霆买了干净衣服鞋子的谢子怀回来,林谨容便没再多说,只将眼镜重新带好。
阮知予心底很杵面容冷淡的林谨容,不敢久留,同谢子怀和白延霆说:“我要赶飞机得先走,你们帮我和程学姐说一声。”
“我先送你。”白延霆不舍地握紧阮知予的手。
“你也回去吧。”林谨容见谢子怀表情犹豫不愿走,又道,“别让你姐担心,卿卿这里有我。”
谢子怀想到怀孕的姐姐这才点头,将购物袋交给林谨容的助理。
程卿卿伤口缝了六针,和白延霆一样今晚必须留院观察。
她换了病号服从单人病房洗手间出来时,林谨容还没走,脱了西装靠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许是病房内暖气温度太高,他单手解开灰色衬衫纽扣,袖子随意挽高几番露出小臂,棱骨分明的手腕上是枚深咖色真皮腕表。
余光瞥见头上缠着纱布的程卿卿出来,林谨容对电话那头说了句“下星期一回去”就挂了电话。
他幽深视线落在程卿卿下颚青紫伤痕上:“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