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东珩察言观色一向很可以老太太的关心不似作伪。亲妹妹就更不说。
再看看屋内雪白的墙壁以及规整的家具,就知道叶家不差钱,而屋里偏偏没有任何摆设估计摆设全让张氏弄走换银子贴补娘家去了。
这么粗浅的ua,原主居然就信了。
嵇东珩叹了口气,原主真是个傻孩子。
他搂住流泪不止的妹妹,当场向老太太告状,“祖母,母亲说是拿了银子去买药,至今未归。”
老太太上来就劈头盖脸地骂,“你糊涂你娘我一直看不上,你如今也糊涂她侄子想吃鱼,你上赶着去河里捞鱼做什么图她夸你孝顺吗如今你鱼没捞到,人先染了风寒,你娘从我那儿拿着银子你屋里哪有汤药”
嵇东珩默然不语,做垂头领训状。
老太太见状,也晓得适可而止,让孙儿孙女自己琢磨。
嵇东珩的确在思量叶家虽然是寒门,但封建时代供得起所有儿女读书的寒门,其实就是不特别富裕的小地主。
而张家也跟“穷”字一点不沾边。张氏的父亲在分家时分得了三十亩田地,十五亩上好的水田,十五亩中田,光这些田地就足够张家几口人嚼用的了,更别说张家在镇上还有几间铺面。
张氏出嫁后又持之以恒地割夫家的韭菜,捞得的银子让张家再添二十亩良田,这样的人家借口吃不上肉,非要讨要女儿手里给孩子治病的银子背后没点故事着实说不过去。
他刚想到这里,窗
外又响起说话声。
先是男声“县城里大户人家多得是,送小妹去做事,亲事也不用愁了,大郎一直病病歪歪的,还是赶紧给他寻门亲事冲个喜你男人做了驸马,你得为自己想想”
娇弱且惊慌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过来“大弟你教我大郎和大丫头的亲事都交给你了我信你”
姐弟俩边说话边走进门,一进门便看到了冷着脸的叶老太太张氏的弟弟扭头就跑
张氏吓得原地跪下捂脸“嘤嘤嘤”,边哭边求救,“大郎,娘求你,救救你舅舅”
这坐地撒泼业务好生娴熟
嵇东珩又端详了一下张氏果然花容月貌,我见犹怜,难怪眼高于顶的叶绛星都和张氏生了两个孩子。
只可惜他不是原主,不会成全张氏那可怜的自尊心,只会戳人心窝,“母亲,父亲若是知道大舅为了银子有意卖掉妹妹,插手我的婚事,只怕不会轻饶。”
张氏脸色骤变,扑到他床前,直接跪下了,“大郎,不要告诉你父亲救救你舅舅不拿银子你大舅舅他你去换下他好不好”
“舅舅究竟做了什么需要我去替了他”嵇东珩看向脸色越难看的老太太,“既然母亲说得这样严重,还请祖母报官。”
老太太还没说话,张氏先尖叫了起来。
她像是头一天认识这个儿子以前都可以随便找借口要银子的儿子怎么忽然变得这样不孝
她想到就说“你怎么变成这样,无情无义,你还是不是我那贴心孝顺的好儿子”知道自己说了重话,万一到时候无人救场她直接两眼一翻,装晕倒在地上。
嵇东珩看得出张氏演技不错,正要开口继续讽刺几句,心口猛地抽痛。
他捂着心口,连忙召唤小狐狸,“怎么回事”
小狐狸回答说“是原主残留的一点执念作祟,你不用太在意。”
“你详细说说。”
“你要完成原主的心愿,不能不问过程只要结果的。”
嵇东珩听懂了原主十四岁就是童生,读圣贤书长大,经历过的最恶心的人就是张氏以及张氏的娘家人,所以想法比较天真。
虽然有点碍事儿,但天真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比阴毒强。
嵇东珩试着和那残存的执念沟通,“你太小了,见识过的人和事也太少了。我希望你明白,你爹会权倾天下,手里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和人命,我得从这样的大人物手里保全你妹妹,如果你连我讽刺几句张氏装晕都接受不了,那这个任务我不做了。”
执念没有回应,但心痛瞬间消失,就像从没有过。
嵇东珩笑了,“这样吧,我尽量不对你爹娘直接出手,如何但可以想办法让叶绛星和张氏因为利益冲突而互相折磨。你再不回应,当你默许了。”
小狐狸咯咯直笑,“执念气到自闭了。”
嵇东珩是过来人,看得明白执念气归气,但真的默许了。
主要还是他看向歪在地上睫毛微微颤动的张氏,助攻得好啊。,,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