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擔憂什麼?她當然就是原主。
高度緊張過後,留下格外暢然的愉悅,她洗手擦乾後,迫不及待地抱住了郁落。
「姐姐。」她眉眼都揚起笑意,臉頰貼了貼郁落的臉頰。
我就是你的小狗。沒有別人。
一定不會有別人。
心情徹底舒展,她才漸漸意識到一件事:「你怎麼不陪崽畫畫了?」
「。。。。。。」郁落眸里的柔情斂去,浮起一點窘迫。
她開口時語氣輕飄飄的:「崽要獨立創作。」
「嗯?」祁頌微訝。
她已經摸清了崽在畫畫上的偏好。媽咪在身旁,桃桃肯定是歡喜地黏著人畫畫的,怎麼突然要獨立創作呢?
郁落面不改色,垂眸掩去心虛。
桃桃方才在畫她們一家三口。
畫完房子和三個小人後,她央著媽咪畫點什麼,於是郁落畫了一隻狗。
桃桃凝視著那個圖形,小眉毛一點一點斂起來,揪心地問這個可怕怪物晚上會不會把小人嗷嗚吃掉。
在桃桃純真的目光里,郁落丟臉逃離。
祁頌正要再說點什麼,便見郁落身後小小一隻歡快地跑來。
「媽咪!」
桃桃開心地喊著,舉著那張畫紙給兩人看,「我知道怎麼辦了!」
她短短的手指著畫上那個怪物,眼睛亮晶晶的,「我畫了籠子,媽咪畫的怪物就不會半夜出來咬小人啦!媽咪別傷心了!」
郁落:「。。。。。。」
她咬住下唇,利落地俯下身連崽帶畫一起抱進懷裡,長腿一邁撤離了廚房。
桃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順勢環住郁落的脖頸,仰著小腦袋驕傲地問:「媽咪,我棒不棒!」
郁落聽到身後廚房裡某人不慎溢出的笑聲,耳根燒得通紅,有些虛弱地哄崽:
「。。。。。。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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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落的臉皮其實很薄。
即便是在某件不尋常的事上,她因為曾經開葷的幾年而相對放得開,但其實也遠沒有表面那麼從容。很多時候是為了敲木魚腦袋而迫不得已。
臉皮雖薄,但她很少丟臉。
她在感情之外往往是平靜內斂的。人際交往上疏離得難有糾紛,工作上則穩健得一絲不苟。
況且,人只要不挑戰自己的短處,往往不會落得太侷促的下場。
譬如她最不擅長畫畫,以前便從不在祁頌面前展示畫技。
可是現在她有了崽。
桃桃在某些方面遺傳了祁頌,甚至青出於藍——喜歡昆蟲,熱愛畫畫。於是天然為她創造了一些丟臉的機會。
郁落躺在客房的床上,出神地望著天花板,試圖慢慢消化心頭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