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簡訊的李玄舟,被前面四個字嚇了一跳,然後冷笑著打字回覆:我是秦始皇,v我5o,我封你當諸侯。
開玩笑,騙誰不好騙他李玄舟,6淵怎麼可能會給他發簡訊……
李玄舟笑了不到一秒,在看見發件人頭上頂著的「6淵」兩個字時,陷入沉思。
嗯?怎麼會在這裡有備註?
……等一下,這個手機,好像一開始6淵錄入了手機號對吧……
所以,這條簡訊,難道真的是6淵發的?
——6淵發的?!
他人就在這兒?!
想通這一點,李玄舟猛地坐直了,疑神疑鬼地四下打量,但沒能找到任何疑似6淵的身影,頓時又有些不確定起來,低頭把簡訊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最終還是起身,拿著吊瓶起身,邁著受傷的腳,慢吞吞地走。
「那個,我只是坐太久了,起來活動活動,順便呼吸一下鮮空氣,不用跟著我一起。」李玄舟眼見攝影師就要跟上,連忙開口勸阻,在對方擔憂的目光中,不得不挑起下巴,「讓你休息你還不高興?信不信我跟導演告狀?!」
攝影師:「……」這和給導演誇獎說我很敬業有什麼區別?
可李玄舟表情認真得不像是在開玩笑,攝影師憑藉自己從業多年的經驗,估摸著對方可能有什麼別的原因,不方便被拍下來,因此點頭同意。
李玄舟這才慢吞吞地走到花園,然後悄悄四下張望,小聲喊了句「6淵」。
「秦始皇?」
6淵聞聲從花園裡走出,笑著揶揄了一句。
李玄舟:「……」
他尷尬地抓緊自己的輸液瓶,咳了一聲,假裝沒聽見那三個字:「你來這兒幹嘛?」
「找你有事,節目組說你發燒了,所以來看看。」
說著,6淵多看了幾眼李玄舟額頭上的退燒貼,這才將視線落在對方腳上,「傷口怎麼樣了?」
李玄舟被他關切的目光和語氣搞得有點不自在,移開目光不敢與之對視,耳根悄悄紅了,慢了一秒才回答:「重清創上藥,沒什麼大事了。」
「那就好。」6淵說著,又忽然話頭一轉,「不過就算是沒用我的藥,只要不劇烈跑動,哪怕種地一天,也不至於惡化到這種程度。」
「怎麼,昨晚睡不著,練長跑了?」
李玄舟被戳中秘密,差點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好在經過這些天6淵屢次三番的試探,他多多少少已經鍛鍊出經驗,只驚慌地眨了一下眼,就恢復了冷靜,故意懟回去。
「是啊,夢到你來偷我地里的東西,繞著田埂追了你幾十圈。」
剛說完,對面傳來一聲低笑,李玄舟瞪大眼睛看了過去,眼中似有控訴,這才讓6淵勉強收斂。
「這是最後一瓶?」
「是……你問這個幹嘛?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李玄舟雖然腳的傷口已經經過了重處理,只要不進行劇烈運動,不會有太大影響,但還是本能地將重心壓在另一隻腳上,因此站久了就會腿酸,他說話時情不自禁就帶了點不耐煩的催促。
「既然腳還疼,就應該拒絕我,為什麼還要出來。」
6淵無聲輕嘆,伸出手。
李玄舟見狀,身子微微往旁邊躲了躲,有些受寵若驚:「我……我就出來透透氣,誰說是故意來見你的!你可別自作多情!」
話一出口,李玄舟就後悔了——
什麼叫「自作多情」啊!他明明今天是打算和對方坦白身份,並且同意告白的!
要是6淵把他這句話當了真,最後會不會覺得他是為了不被責怪,才會同意告白?
那可真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懊惱不已,恨不得時間倒退,好把剛才最後一句多餘的話收回去。
就在他喪氣地垂下頭時,忽然一隻手落在頭頂,用記憶里熟悉的力道,輕輕地揉了揉。
「好了,先輸液吧。別的事,回去再說?」
李玄舟腦子一下就炸了,暈暈乎乎地紅著臉點頭,緊接著手又被牽住,更是失去了思考能力,等清醒過來時,已經跟著6淵並排在椅子上坐下,對方手裡還幫他舉著吊瓶。
李玄舟:「……」
李玄舟:「!!!!」
他連忙閉上眼,心中默念「假的假的假的幻覺幻覺幻覺」,再度睜開眼,發現一切照舊,甚至6淵還關心地問:「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不……沒有,我只是有點累。」李玄舟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然而越來越紅的臉頰暴露了他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可愛。
6淵心中蹦出這兩個字,但對表情控制到位的他,自然知道現在不適合表露出更多情緒,以免把這隻好不容易哄到身邊的貓嚇跑,所以什麼也沒反駁,安安靜靜地舉著吊瓶。
沒能得到回應,李玄舟鬆了口氣,卻一動不敢動,只偶爾會悄悄用餘光去瞄吊瓶里的水位線,焦急地等到快要輸完的瞬間,立刻來了精神。
誰知他剛轉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對方站了起來,把輸液管的滾輪關掉,並將吊瓶遞還至他手中。
李玄舟張了張嘴:「……你不跟我一起?」
「想,可是你出來的時候,是找了藉口對吧?突然跟我一起回去,惹來非議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