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开口说的都是易经里面的话,文化水准明显高于一般的算命先生。本来不怎么信这一套的钟成,感觉到老者并不是信口胡说。再说,谁都喜欢听好话。
他高兴地掏出二十元给老者,问:“老人家,那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老人收下钱,笑道:“天机不可过多地泄露。我只送你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钟成听老者这么说,就没再追问,他又问老人家住在哪里,希望今后有机会能向老人家请教一些易经的学问,老人虽然告诉了他地址,但是说:“我不经常在家,多在外面云游,今后能不能相见,就看缘分吧!”
这个街头的小插曲很快就被钟成忘记了。
这几天钟成心里有心事。他虽然是一个老师,但并没有把当一个孩子王作为自己的终身职业。当初因为家里穷,只能上了有生活补贴的师范学校。当老师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罢了。他的理想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做出一番大事业。说穿了,他想从政,当一个好官,当一个大官,当一个能够为国家办实事办大事的官。另外,他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干出一番事业后,让因为他当了孩子王离他而去的前女友以及前女友他妈后悔。
想到前女友李倩,他就感到心痛。
那是气质高雅的漂亮姑娘,在市卫生局工作,当初两人爱的死去活来,山盟海誓,但最终还是在她父母的反对下,丢下一封绝交书后,和他分手了。
除了心痛外,钟成还很是后悔,后悔当初有机会的时候没有“拿下”李倩。有一天,两人已经钻进了被窝,钟成已经解除了李倩所有的“武装”,正准备长驱直入的时候,李倩突然哀求,要钟成等一等,等到过几天生日的时候,再行此美事,更有意义。钟成为了显示风度,居然在“兵临城下”的时候撤兵了。当时以为,这是迟早的事,没想到煮熟的鸭子居然飞走了。
可是,怎么才能找到事业的突破口呢?
他对自己的情况做了一个客观的分析。
钟成,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家境贫寒,典型的农家子弟。亲戚中不但无达官贵人,连芝麻官都没有一个。
这样的情况意味着,靠父母,靠不着。靠亲戚,没指望。靠努力教书,将来最多能当一名中学校长。即使是当校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学校就那么几个,每所学校都只有一个校长,而老师又那么多,当校长的几率也很小。
唯一的条件就是自己已经吃上了皇粮,是国家的人。具备有改行到行政上工作的基本条件。如果是泥腿子一个,那就绝对没有当官的希望了。
可是仅仅就这样按部就班地当一名孩子王,无论怎么卖命,也不可能干出宏图伟业。
一连几天,钟成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以至于忽略了为月底的备课检查做准备。罗庄中学的规矩,每月月底都要检查一个老师的备课。如不能完成任务,每月还要扣二十元的工资。老师们对此都很重视,即使平时没有备课,在月底也会猛抄一番,应付检查。反正有现成的备课手册。
罗庄中学校长王玉屏这次亲自参加了备课检查,他看了钟成的备课本后,脸色凝重起来。他严肃地对钟成说:“钟成老师,你怎么搞的?连课都没有背?那你上课岂不就是在鬼混?”
钟成辩解说:“怎么会是鬼混呢?王校长,其实你也知道,备课也只是一种形式。大家的所谓备课,也不过是抄抄教案,应付检查而已。我不是没有备课,每次上课前,我都研究过教材,研究过教参,研究过学生,对教学的程序和方法我也做过思考。只不过我没有用书面表达而已。”
王玉屏对学校里的资深教师从来不敢发脾气,对学校的几个漂亮女教师也经常网开一面。但对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经常不给好脸色看。他疾言厉色地说:“小钟,你不要为自己狡辩!没有备课就是没有备课。你们这些年轻人,太不负责任了!你这样做对得起人民教师这个光荣称号吗?”
如此上纲上线,钟成觉得不能接受。钟成说:“王校长,没这么严重吧!不就是少背了几节课吗?怎么就把人民教师的光荣称号都辱没了?”
王玉屏见他不肯承认错误,不由得大怒。他说:“备课是教师必须做的一项工作,你不备课就是渎职。渎职就要做出严厉处分。你必须对自己所犯错误进行深刻检查。从今天起,你停止担任初二年级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你的工作由王老师担任,你就接替王老师的工作吧!”
王老师是上学期调来的女教师王惠,虽然年近四十,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罗庄中学离县城近,老师一贯有富余。所以王老师一直没课带,在文印室打杂。王惠多次提要求要代课。
王玉屏对王慧老师一直有点“活思想”,经常找机会接近钟惠。有一次,在校长有意无意摸了王慧的玉手之后,王惠乘机提出了不当勤杂工找一门课代的要求。王玉屏“摸人手软”,
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王惠要上,就必须有一个任课老师要下。钟成正好撞到枪口上了。王玉屏当然要抓住这个讨好王惠的机会。
钟成愤愤地说:“不就是打杂吗?有什么了不起!王校长,我们走着瞧!”说完,昂首走出了
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