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午在江父江母的忙碌,与江风和沈小云玩闹声中度过。
转眼就已来到了傍晚,江母已备好了一桌简单却精致的饭菜。
在江父的执意挽留下,沈小云也留在了书院吃饭。
饭桌上,江父乐呵呵地拉着沈小云道:
“小云呐,你可第一次在我们家吃饭呢,咱们这里饭菜虽然简单,可江风他娘的手艺可是很不错的,来!尝尝这个!”
江父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往沈小云碗中夹菜,
“小云呐,你这背书的能耐快赶上我了呀!不知道你家是作何营生的呀?”
沈小云闻言,喉咙里登时传出一个咕隆声。
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搁,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郑重的说道:
“叔叔阿姨,我没有爹,我娘死在了河边的花船上,现在花船就是我的家。”
江母听到后皱了皱眉头,瞪了江风一眼。
江风无奈地耸耸肩,自顾自地埋头吃饭。
但江父却是不以为意,他大咧咧的说道:
“这不算什么!古人云,“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小云亲近圣人经典,足见你气节高尚呀!身居何地又有何妨呢?”
江父说着,又狠狠揉了揉沈小云的脑袋。
有了江父的认可,沈小云内心窃喜,他捂着脑袋,讪讪笑道:
“叔叔过誉了!”
江风见父亲并无反对之意,便开心的笑道:
“老爹说得对!小云是真的白!”
江风说完,也狠狠地揉了沈小云的脑袋一下。
饭桌上顿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江母本在轻轻笑着,可她猛然间却捂着心口,似突然被什么东西击倒了一般,面色痛苦地倒在了江父的怀中。
见状,江父焦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呼唤着江母。
江风和沈小云也吓坏了。
江风从没见过母亲晕倒过,即使平时身体抱恙,而江母总是煎上几副药就好转了。
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手慌张地不停颤抖。
而沈小云虽也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得不轻,但他面色却也还镇定,他向江父喊道:
“江叔叔!阿姨突犯厥症,还是赶紧出门请大夫来看一看才是!”
江父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他不断轻抚着江母的脸庞,呢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
此时书院内莫名吹进一股风,却好似只吹向江父一般。
房间内的油灯被吹的明灭不定。
江父衣袍略微鼓起,他呼吸紧促,刹那间两指并起,虚按在江母眉心。
片刻后,江母的脸颊竟再泛起些许正常的红润。
可她终究没能睁开眼睛。
江父好像一下苍老了许多,眼光也暗淡了。
只一声叹息,悠悠回转整座书院。
随后,江父轻轻把江母放在枕席上,他转过身,分别摸了摸围在旁边的江风和沈小云的头。
江父看到江风红肿的眼眶,他蹲下身来,刮去江风眼角残留的泪水,微笑道:
“好生看着你娘,我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