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对于活着时的那段记忆已经没有了,并不是别人抹去了他的记忆,而是他自己选择去遗忘。
他记得自己死前的那一天,漫山遍野的花朵齐齐绽放,那里成为了他的墓地。
花。
漫山遍野的花。
被鲜血染红的花。
死后,他的灵魂一直徘徊。
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年,沉睡在那片山底的深幽处,被一群怪物看守,离不开,逃不走。
岁月如梭,当人类的世界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和更替时。
他依旧被封印在那地底。
一次地震,他逃了出来,用尽了无数手段,无数方法,才摆脱了吞噬者的追逐。
“我好冷……”
谢耀赶紧把浑身冰冷的人抱进怀里,他很后悔,自己不应该去提这个话题。
时雨的脸很白,他好像陷入到了什么恐怖的回忆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寒冷。
谢耀又去搬了一床被子,两人紧紧相拥,靠着身体的温度不断的支撑着。
混乱的大洗劫结束以后,新上任的国王开始处理北方的灾情。
关于马特迦罗的无头悬案,正是需要人去治理的时候。
谢耀处理完了米奥杰庄园的事情,便开始接手马特迦罗的悬案。
新上任的管家特尔瑞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梳着一头大背头,穿着裁剪得体的燕尾服,把刚刚从警卫处拿来的资料送到书房。
从来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谢耀,面对许多新鲜的词汇,许多令人无法理解的案情,开始了彻夜的钻研。
成为一方贵族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轻松。
权利并代表着责任,如今他取代了多拉西斯,成为了附近几个地方的领主。
公爵的权力可比伯爵大多了,管的事情也非常的广阔。
这让他忙得晕头转向,抽不开空。
等他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将所有受害者的资料一一规划整理好时,叫来管家,询问时雨在哪。
特尔瑞眉头一皱:“大人,时先生已经有很多天没回来过了。”
那位美丽气质不凡的时先生,特尔瑞有幸见过几次。
不得不说,就连他都会为对方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笑容而倾倒。
可惜,也只仅仅见过几次,交集不多,就算在庄园里当了管家,他也很少见到那位神秘的先生。
听庄园里的女仆说,时先生和大人的关系很特别。
真是令人妒忌的关系。
“什么时候没回来的?”
谢耀很紧张,面对时雨的事情,比他手里的案子还要紧张,“所有人都没见过吗?”
“那倒不是。”
特尔瑞习惯了自家大人紧张的样子,凡是和时先生有关的,他家大人都会很紧张。
“时先生有时候会去花园,庄园中的仆人也会看见他,只是很少在家里过夜,大人无需担心。”
也许他后面这句话根本就不需要说,说完之后大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就像抹了炭一样。
话说另一边,一直没有回到庄园的时雨,不过是在吸收更加美味的怨气。
来自落魄的小王子,雷伊。
这个年仅八九岁的孩子,充分的体会到了从云端跌入到泥潭的整个过程。
他的父亲亚尔曼,成为了一个在贫民窟里一瘸一拐的瘸子。
他们居住在远离国都的偏远小镇,这里消息封闭,没有人认识他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