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县令,还七品从七品呢,你一个从八品的土狗山鸡,在哪里偷的狗胆子,出来招摇撞骗,冒充将军?
“你这是灭门之罪。现在往回跑,赶到家里,和父母妻儿见上最后一面,还来得及。”
正七品,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正县(处)级。大县的县令一般正七品,从七品应该差不多是副县(处)级,小县的县令从七品。从八品,大概算是副科级。
副科级的将军,可谓大将军。
从八品大将军麻经天,出身道门,投了名师,学到不少捉鬼降妖的门道,要么,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志向,见徐通扬弱不禁风的模样,断定他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会毫无防备。
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模样的半大小屁孩儿会突然朝他出手,还啪啪两下,打得清脆动听。
这两掌,让麻将军本来就丰收富裕的脸,有如红烧猪头,显得更加大富大贵吃喝不愁。
麻大将军根本丢不起这个人,徐通扬打过以后,也愣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终究不会一直楞下去,只见麻经天一跃而起,劈手抓住徐通扬胸襟,一手大活人,一手俩死人头,连跳带窜,就到了院子里。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又一个艳阳天。
满院子放满了人脑袋,上至白苍苍的老翁老妪,下到一两岁的稚童,甚至有七八个几个月的婴儿的脑袋。阳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于是,徐通扬根本艳阳不起来,麻经天一把把他摔在地上,疼得他浑身如刀割一般,几乎晕厥,但听得麻经天大喝一声:“绑了,吊起来,架劈柴!”
刚刚绑好,要吊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
麻经天改主意了:“黄族长,你院子太小,人头也多了些,来的人多了,没地儿站,咱们把这反贼,吊在十字路口那边的空地上,召集全镇老少,都来看本将军火烧反贼,烧一儆百!哈……哈哈!不管真假,烧死反叛杂种徐通扬,我老麻的将军,手拿把攥了。”
黄仁义心里打鼓,满脸愁容,跑过去拉住麻经天的手,进了屋子,说:
“麻将军,我看这小王爷来历不凡,背后一定有大靠山,要不,也不会知道将军的官职大小,更不敢动手打您这个大将军,万一弄错了,连累我黄仁义事小,耽误麻将军前程事大。
“请麻将军三思,咱们还是好吃好喝,送走这个瘟神,不要惹祸上身的好。将军,等一等。”
进里间,出来,黄仁义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说:“十根,算是请麻将军和各位兵哥哥喝小酒了。”
麻经天接过金子,塞进怀里,大踏步出来,朝倒地闭眼的徐通扬小肚子上踢了一脚。
徐通扬刚刚吃饱喝足,被这个窝心脚一踢,哇的一声喷了出来,如山洪狂泻,如地泉爆,麻经天一脸、一头、一身,全是黄仁义家的美味佳肴。
大院子虽然十分宽敞,但是,这里面本来就几百个人头一排排结队而立,再躺着个小王爷,现在又加上喷泄物和黄善黄仁义,装潢一新的麻经天被呛得实在抵受不住,也哇的一声,转身扭头中,全都喷在了黄仁义主仆身上。
这下好了,一个连环喷大招使出来,麻经天既收了金子,也不放徐通扬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说完,一把揪住黄仁义后领子——这里没被喷上去,关爱不够,因此,加一手——两只小眼睛贼溜溜转了几圈:“还不快去洗干净,等我给你俩舔呀?”
二黄扭头就跑,麻经天一招手,过来几个小兵。
麻经天:“给老子看好,不许跑了。跑一个,老子杀你们五个,捎带五家。男人杀了,女人充军,伺候两千将士睡大觉!”
麻经天说完就朝后院去了,五个小兵嘴里嘻嘻笑着,挤眉弄眼。
一个说:“麻大将军,您去降妖拿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一战日当午,再战日落山,两闺女两儿媳妇儿,你可要伺候好了。用不用我们替您加油助威喊号子?”
麻经天边走边笑:“滚蛋!俩就够大爷招呼了,还四个,想让本将军死在女人床上?”
二黄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不见了麻经天,也不问他去了哪里,两个也不互相对眼神儿,直接扶起徐通扬。
黄仁义:“小王爷,您看见了,这不是我们意思。您请!先进去洗一洗,换一身衣服。”
徐通扬洗浴、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已经辰时模样了,还不见麻经天回来。
黄善扶着徐通扬坐在原来的座位上,酒菜已经齐备。
黄仁义这次不坐下相陪了,就和黄善戳在一旁,笑盈盈垂手、低头恭立。
南国的饭菜很不合口味,徐通扬现在不那么饿了,胃里满当当,心里更满,磨磨蹭蹭地勉强吃了几片菜叶,喝了几杯不知道什么味道的土酒。
还没有顾得上说话,麻经天一脸倦容踱了回来,坐在徐通扬对面。
二黄只能移形换位,站在正面,对着一对自己根本惹不起的互为死敌的人。
麻经天端起酒壶一气喝完,问:“你叫徐通扬,徐彦若的三公子,哪来的小王爷?从实招来!”
徐通扬:“你一个从八品的芝麻绿豆,何来大将军称号?京都风云变幻,天高难问,那是你一个军中小丑可以知晓其万一?
“不是要到外面收拾本公子吗?刚才干嘛去了?
“听说过御史台没有?一个小小的御史,就能砍了封疆大吏,何况你这个狗屁从八品小卒子?谁告诉你本公子就是徐通扬?
“你见过真人没有?瞎眼的东西,去呀,人越多越好,想知道你死得会有多惨,这就走一个!”
徐通扬现在只能依靠那个背后的神秘力量了,死活全由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