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冬暖直接接了过来,听到那边是她熟悉的婶婶的声音。
“哎哟,真是冬暖呀!你这孩子心够狠的哩,怎么出去上个大学奶奶都不要啦,要不是我夜里上厕所看到她屋里灯还亮着说去瞧瞧,你奶奶怕是晕倒一夜都没人发现”
许冬暖抽泣着,赶忙问:“婶子,谢谢你,奶奶奶奶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刚才的小护士说做什么溶栓,我大字不识也听不懂,就知道医生说你奶奶以后离不开人啦,得有人照顾才行。”
这便是暂时脱离危险的意思。
许冬暖缓慢地舒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地发抖。
“冬暖,你奶奶岁数大啦,你哥又没了,她一个人能撑到现在就够给你们小辈省心的了,别怪婶子说话不好听,你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把她自己丢在家里不管不顾”
许冬暖只是不停地跟对方道谢。
通话结束,林秀萍一边擦着许冬暖的泪水,一边道:“好了好了,别哭坏了,明天一早就回去看奶奶。”
“我和她单独说句话。”
霍时遇不疾不徐地嗓音突然响起。
林秀萍手上动作一顿,她看了看男人,又看向许冬暖,呆呆地点点头,走出门诊大厅。
气氛一时间再次变得凝固起来。
许冬暖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单薄的身子因为啜泣微微发颤。
霍时遇瞧见她浓密的睫毛上都挂上了水珠,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会叫人把你奶奶接到宁城,找最专业的医疗人员二十四小时看护,但条件是,你必须好好接受治疗,把身子养好。”
方澜那番话其实就是养肥待宰,只是许冬暖目前的身体状况还达不到利用的标准。
“”许冬暖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脸上满是错愕,“你为什么?”
给她治病,还照顾她奶奶,霍时遇会这么好?
“怎么了吗?”霍时遇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
许冬暖不想陪他装傻充愣,“霍先生,你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很反常。两年前我们是原告与被告的关系。现在我刑满释放,和你两清,可你也应该是对我恨之入骨才对,为什么在我晕倒后把我送到医院?又为什么提出这样的条件”
一个令她无法拒绝,却对他没任何好处的条件。
霍时遇被这番话说得太阳穴跳了跳。
原告。
被告。
这两个词像是一下子将他们的距离拉得很远。
“”许冬暖战战兢兢地看着霍时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
“你是想说,我这么做有所企图?你会不会太看得起自己了?”霍时遇轻蔑一笑,“你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值得我企图的?”
许冬暖缩着脑袋,小声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觉得”
“够了,我不是在求你接受我的帮助。你以为天上掉馅饼是每时每刻都有,等你想吃了就拿个碗去接?”霍时遇不耐烦地打断她,“给你五分钟考虑,反正你背后不是还有一群好心人会帮你。”
许冬暖当真足足思考了五分钟。
在霍时遇耐心即将告罄时,听到她试探性地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即使认定了当初是我害的乔依姐,如今看到我这幅样子,是看在我哥哥的面子,还是因为安安很喜欢我做的饭,才决定帮我?”
霍时遇面不改色,心想她倒是把理由给找的挺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