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跟她们一样穷,你是否也该给我点钱花花?”无耻的木樨花快步上前,伸手向她索要钞票,一拍胸脯道:“我家都是弟弟,我特别会照顾婴儿,往后可以给你俩当看护。”
“对了,你俩一直在说受到了妖魔化言论的影响,大概都是什么观点?又是谁说的?”香橙矗立一旁听了良久,便要她往细里说。Dixie安排三班倒,责令琴弦担当空地守卫,剃刀盯紧后门,各引一批人忙活,自己随着她们走回道场,将从我嘴里听来的话描述一遍。
“这根本是胡说八道,甜瓜和红苜蓿都可以证明。紫丁香一天到晚光想着逃跑,怎可能安排她去送餐呢?那是我和牡丹负责的日常。”主妇不待听完,便从人堆里牵出一个年纪相仿的妇女,叫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惹事精居然比番茄还能撒谎,过去真没看出来。”
“我最早知道你们,是在三个月前,当时听来的原话是这样的。”我思虑片刻,将过往死胖子提起的细节说了一遍,道:“去医院偷B型血当白兰地喝,恶魔崇拜,掌控着街头皮肉买卖,拥有渔场和管理马赛,不断在外袭击路人,先后绑架过两个少女,还要杀货车司机。”
“够了!太他妈离谱了!”香橙与牡丹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前面的一部分说得没错,但那是前代莉莉丝们的做派,大长老是连续绑架过两个少女,先后次序也对。但咱们何时控制过马赛和拥有渔场了?有那些挣钱产业还四下打劫抢铺子干嘛?咱们里最有钱的就是艾莉森啊,她许是将绯红山庄的池塘理解为渔场了。还有最大的不同,就是有关货车司机!”
“怎么说,你别那么激动,至少咱们听来的版本就是这样啊,紫丁香被选为月夜女王!”
“醉蝶花,我来问你。截止到今天,大家可曾拜托过你和天竺菊去进行公路色诱?或者说有否提起月夜女王几个字?应该从来都没有吧。既然你长着颗人脑也该自己想想,为何如此重要的事却无人提及?因为这根本是子虚乌有啊!”香橙要我交出手机,打算与惹事精吵个你死我活,说:“月夜女王的事,是最初逮住的那个女孩,可她人跑了自然也没人再提起。然而大长老说,这回为求保险就不必了,血祭对象由她来寻找,这些紫丁香都知道啊!”
“大长老还说,货车司机既便找来,但他已犯了色欲之戒,算不上再是无辜者,所以血祭也起不了作用。由她自己去找那种懵懂无知的,又愿意为华宵之夜献身之人,方可万无一失。”牡丹略略解说几句,便开始拨打沙利文手机,一经接通便破口大骂起来。
“我偷偷给那个女的送过牛奶,那天你俩都不在,她说我是个好人,要我赶紧脱离姐妹会,不然会被她喊来的千军万马狠狠杀掉,所以我才要逃跑!”对面的惹事精默不作声听完她唠叨,开始慌乱解释起来,道:“渔场我说的就是美人蕉的农庄啊,哪不对了啊?那你敢不敢承认,前一次是否选我去当月夜女王呢?既然上次选我,这回依旧还会挑我!”
“好吧,你就尽管狡辩吧,往后恩断义绝,你别到时被那个胖子甩了,哭哭啼啼哀求再给你一次机会!”这笔糊涂账不论怎么对都说不到一起去,正因为沙利文描述的许多劣迹她们有份,而惹事精本人又有重度神经分裂,总喜爱臆想,故而吵了一阵后再无话可说。
“你们想不想合情合法地挣钱?而不是靠四下剽掠那么动荡呢?”迪姐眼珠骨碌碌打转,众女一听有发财路子那当然好,便问她要怎么干?俨然已将她当成了新一代大长老。
“说这些话的前提,当然要等危机过去之后。这座古建筑位于朱厄尔和吉普森交界口,地理位置优越,又有历史人文底蕴,可以作为景点对外开放。还有这么大面积的后山,既有温泉又有密林可以开放给别人当野营地,或者找开发商租出去啊,这些都是来钱的方法。还有绯红山庄,那么多荒地全浪费了,为何不能搞渔场呢?沙利文倒是很有商业眼光呢。”
跟着Dixie又搬出她的独特优势,那就是可以专门为莉莉丝们撰稿,找来摄制组进行采访,外加她们建立山头的初衷,与当今社会价值观高度吻合,会在民间妇女中带来重大影响,免费广告打出去,又何愁挣不到钱。众女听完尽皆大喜,纷纷表示若有稳定收入,谁乐意整天在外作乱呢?而我却知道,她这么说无非是为了缓解她们与沙利文的仇怨。
();() “我没在开玩笑,那片后山空着实在太可惜了,我第一眼见到就觉得是个风水宝地。”借着出门尿尿,迪姐郑重其事地握紧我的手,说:“咱们先将危机对付过去,才能谈将来。”
正说着话,碉楼方向传来阵阵嘈杂,道场内被鼓噪得心绪激昂的女人们,慌忙端起枪窜到空地上,不住往外端详。然而骚乱并不是群贼又再度发动袭击,而是将停在公路上的拖拉机开上坡,牵引走几台垃圾废车,将通路清理干净罢了。这一大群狂徒索性在底下支起了更多的雨棚,纷纷吃着烤肉,饮着烈酒,光着上身在雨中跳街舞,摆出了长期围困之态。
既然别人不来攻,我等也出不去,只得继续在雨夜对峙下去。然而局势越来越糟,更多的黑帮成员陆续抵达,粗略一数足有两百人,他们架起满天星灯珠,在公路一带遍扎营帐,M551谢里登坦克被开到了坡道下,同时开足所有大车的前灯,将山道照得雪亮一片。
别说是人,哪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蟊贼们这是在等待契机,然后全力攻城。
“两百人,我的天哪!”当见到底下往来的雨披男皆手持火把,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正是魔魇里所见到的一幕,不仅人数相同,而且样貌也差不多。这幕场景不啻说明,魔魇与现实是同一个版本,那场杀戮不论怎么挣扎,也是避免不了的。
“不,现实已被改变了,因为你提前预知将会发生的一切,给我打起精神来。”迪姐恼怒地拽起我胳臂拖到空地上,指着布下的各道机关和障碍圈,叫道:“你告诉我,在魔魇里有否瞧见这些?事实上你从见到那刻起就已在做出调整。姐妹们能否躲过横祸,关键就在于你,你是大家的游戏暂停键,能随时跟进做出改变!0514的奇迹将再一次发生!”
剃刀与琴弦也很认可,他们觉得那是两个版本,魔魇所见是什么防范都没来得及做而导致女神峰陷落,而今的一幕却是在改写固态历史,那么结局就会发生变化。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据躲藏在Krys神清里两个人交待,我还能活很久,那将注定我不会死于这场战火。
所有的莉莉丝们都在积极备战,唯独有一个人神情黯淡地缩在角落里,那是艾莉森。我悄无声息走到她边上坐下,试图去握她的手,而当指尖触碰她便立即躲开,我只得学着勿忘我的手法,在她手背上轻挠一下,然后露出笑靥望着她,这个高大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握紧我的芊芊玉指,抱着我的双肩嚎啕大哭起来。
“醉蝶花,我要你老实回答,你是带着哪种心情与我渡过每个夜晚的?是讥笑我是个傻瓜,还是纯粹的敷衍应付?我知道自己是个老母猪,你干嘛要来挑逗我?咱俩间可曾有过真爱?我被你深深地伤害了!”她紧紧箍住我的腰肢,喊道:“往后我要怎么办?Dixie才是你的女友啊,鸳鸯馆老男人又是你坚定的追求者,你的身后跟着无计其数的爱慕者,我一个乡下农妇怎么争得过来?你为什么开始不告诉我?我索性被她烧死算了!”
“在我被蓝花楹施暴与你邂逅的那晚,我带着负罪之心,痛恨那些混蛋将自己搞得不男不女,只为满足私欲与野心,全然不顾我的感受。是的,我做梦都想重获男儿身,仍像过去那样,桀骜不驯地生活,去当一个混不吝。”我捧起她的手,叹道:“但我想我错了。”
“然后呢?”她挽着我肩头,缓缓朝着廊道深处而去,说:“我要听真心话。”
“我爱过你,不,我现在仍炽热地爱着你。你的老公很有眼光,这世间再也找不出像你这么诚恳的女人了。你替我挡下了全部的非议与责难,数度将我从绝望之中拉起,雨夜大战时为了掩护我打算和怪客玉石俱焚,我欠你的永远还不了。”我摸索着口袋,打开钱包给她看夏洛特时的照片留念,羞红了脸,说:“这是我原来的模样,肯定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什么诚恳,什么玉石俱焚,那是我傻。”果不其然,她略略扫了几眼,便将皮夹递还给我,问:“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将来你怎么打算?我想听一些实际点的话。”
“我亏欠了许多人,天竺菊,蓝花楹以及Dixie,但是,身体属于我,我至少能替自己作一次主吧?”我从兜里取出白银扁盒,递到她手中,笑了:“将来我是男还是女,由你来做决定。老实说除了每个月有几天肚子痛,人会感到贫血头晕外,当女人真的挺好。”
“那样的话,Dixie岂不是要被你气死?她恨不能踏烂这些泓泉。”艾莉森一把将我深拥怀中,眼泪浸湿了我半个肩膀,她就像个无助的小女孩呜咽了很久,问:“你当真觉得当女人是件好事么?但愿你没有在耍我,妹妹你怎么那么坏啊,我刚才都气得想自杀了。”
“我首先要确保你能在这场危机中活下来,所以很早就将会炸死你我的汽油桶搬走了。听着,艾莉森,Dixie的话给了我启示,既然咱们正在改变历史,那么未尝不可以走得更远些呢?套取蛇胚牵涉到太多人的命运,我会拼尽全力完成这个使命。它关系到暗世界里唯一的一个好人,魂镰尤比西奥,他是我的人生导师,也是带我走进灾难的领路人。”
“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暗世界不正是预备屠杀我们的劣畜们吗?”
“有啊,有着极大的关系。长久以来我都被他人束缚着,很难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像是一个囚徒。既然在重启历史,我决定打破某人的幻想,未来弥利耶与亚弥尔之间的血战会怎么收场,必然会出现一个结果,但它绝不能交到她手中,这个母畜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大屠杀,向侮辱过自己的人与组织复仇,那样会天下大乱。所以弥利耶要由我们来重振。”
正说着话,弹子门侧开一条缝,有条鬼鬼祟祟的人影趁人不备穿了进去。甫一瞧见,我立即飞奔上前,药店老板吓得魂飞魄散,忙合上门在里头一阵倒腾,我费尽全力也打不开。
“布雷德利,把门打开。”我压制住怒火,用亲切可人的声调说:“咱俩需要聊聊。”
“不,你当我傻啊,你进来后又会不停揍我,我都快七窍流血身亡了。而那个高大的娘们说过要挖出我肠子去喂狗,老子只是出来将佐哥带下去,免得被你们日后当作发泄目标炖狗肉。等大家彻底冷静下来,我才会开这道门。”男子躲在门背后嘿嘿阴笑,不再作答。
换位想一想,我可能也会像他那么做,毕竟被围攻事由他起,谁不爱惜自己生命呢?然而,拉多克却不这么认为,一小时前他们已向魂镰打去电话,但那头关机了。以至于他们被困绝境,与外界失去了联系。现如今有个最大的困惑摆在眼前。集结这群黑帮的幕后指使是自由宪兵,他们不是世界之子的战友吗?那这么做的动机又会是什么?
“嘿,宝贝,咱们该干活了。”迪姐盘起长发,拿靛青涂料给我抹脸,做完了伪装。
“你想干什么?”我任由她打扮,问:“打算出去搞偷袭吗?”
“差也差不多吧,剃刀的话给了我一些启示。”她要我凑耳上前,将宏伟计划低声说完,自己却笑出声来,道:“你觉得意下如何呢?反正你已干过一次绑票,有了足够多的经验。”
“什么,你打算去将那个骑马男绑上山?可这家伙一看就很能打,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那人是群贼首领,肯定被人里三层外三层保护着,但我忍不住总会往那方面去想,万一成功了该多有趣?”她好不容易止住笑,道:“外界被封锁,我们只能靠他们来获取讯息。”
既然谋划略定就要立即实施,我与她蹑手蹑脚爬上另一侧荒墟,拿着望远镜打量底下,正在盘算该捉哪个才好时,我忽然瞧见一条熟悉的身影,正在树林边缘解手。
“诶?这真是咄咄怪事,我分明见他被自己人毙了,怎么却还活着呢?”
手指之处,正是箭镞那个被破了相的小子,群贼为了让我产生愧疚心,故意搞了套障眼法,这家伙什么事都没有,正与人谈笑风生,还和两个瘦猴勾肩搭背嬉笑着。
“就选他好了,明面上这家伙已经死了,即便失踪他们也寻不出借口上门来要人。”我望着他的身影,狞笑道:“洗干净屁股等着吧,就让老娘带你来领略天上人间的极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