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周自言身边渐渐围上许多人。
“周案,学生这里……”
“周案,您说……”
“周案……”
原本两个人细声细语的讨论,逐渐变成许多人的探讨。
周自言眼看着宋卫风离自己越来越远,与其他学子越来越亲近。
悔不当初!
周自言:“……”
他只是想趁机讨点福利,怎么就变成问答大会了!
可这些考生都是真心实意来问问题的,周自言又不能拒绝。
只能默默放弃自己的想法,正经起来。
廖为安独坐外围,摇摇头,和被挤出来的宋豆丁小声道:“瞧见没,小豆丁,长大了可千万不能学你周夫子。”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还从来没见过周大人这么狼狈。
“……噢。”宋豆丁摸摸脑袋,其实不太明白廖夫子在说什么。
宋豆丁的脑袋,现在装满了学问,一颗桃花都没开哩。
刚才被周自言评判为‘多舌鹦鹉’的考生,看着马鸣书院这里的闹腾,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他是秀才?!”
考生旁边的同伴隔着人群看了一眼周自言,“好像还是案,估计是县试的案,直接获得秀才功名。”
“哪个地方啊,怎么那么年轻,害我看走了眼,真丢人。”考生嘟囔,反正就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你快消停点吧,小心祸从口出。”同伴说着,坐远了一些。
他们在客栈里待了三天,终于听到府试开始的炮声。
这次,周自言只能和廖为安一起站在外围,目送宋卫风和宋豆丁进去岳南府的考棚。
“哎呀,真是许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了。”廖为安站在最外面,看着其他家眷焦急等待的模样,闲散的十分讨打。
周自言背着手,看向已经关门的考棚,“既然这么怀念,不如一起下场?”
廖为安立刻往旁边跳了一步,“周夫子,我好不容易考过了会试,可不要再走一遭。”
周自言问道:“不去殿试,当真不后悔么。”
廖为安考过了会试,就没再向前考。
哪怕林范集说破了天,廖为安也不去参加殿试,始终在举人的身份上打转悠。
时间长了,竟然被他混出个‘居士’的名号来,林范集看他实在志不在仕,就随他了。
“去如何,不去又如何。去了当官,像老师,像周夫子一样,勤勤恳恳几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留下。”廖为安展开折扇,笑容不再,“再说了,我这宗族已经足够大了,廖氏子弟,不能再往上走了。”
他看得清楚明白,不光是他们廖氏,其他氏族,气息也快到头了。
只是除他以外,好像还没人看透。
周自言脚步一转,“你到底什么时候回京?”
“这里山好水好,人也好,当真不想回去了。”廖为安笑着说,“而且老师写信嘱咐我,要时刻跟紧周夫子,免得您再溜走。若是能摸清您收的那几个徒弟底细,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