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呀,这里的村民们很好说话。”
“也罢!送我们娘俩回房间里去!”
狄洪下了炕,俯身在田简面前笑道:“姑娘,让你看笑话了唉,这老婆子她就这样,老夫也是没法子呀,不过,你告诉我,方才,你侍娘,跟你又说我什么坏话啦?”
田简不假思索的道:“我侍娘说你是个英雄。”
“什么英雄?”轱辘秋芬否认道:“我可没说!天下之大,千古悠悠,英雄多的是,他狄洪算个什么东西,连个狗熊都不是!”
“田简你看,她又骂我了,我就知道这娘们不好惹!”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少在孩子面前损我,以前的帐,老身都给你记着呢!”
狄洪起身道:“田简,你不要听她胡说,听我一句话,不要进宫去了,那不好玩,宫中危险无处不在。
日后等见到了你母亲,将此事禀报给夫人后,再说让你混入鲜虞宫也不迟。或者干脆,忍忍吧,就不要报什么仇了,一个姑娘家,将来,长大,打个好婆家,把自己一嫁,就算了。”
轱辘秋芬愤怒的说道:“狄洪!混帐东西,你这是在瞎说!我问你,逃跑路上就没有危险啦?不要说你不懂!与其被人抓进宫去,还不如主动出击呢!死于勇,而不懦,倒让人佩服!滚开!不要站在孩子面前!”
轱辘秋芬朝着狄洪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拽开,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笑道:“田简,你就是燕人军藏在鲜虞宫里的一把尖刀!燕氏部落需要你这样为族众们效力,你为邦国的生存而生,你要为此付诸全力呀!”
田简轻轻点了点头。
轱辘秋芬回身对狄洪哼了一声,道:“进了宫,总比坐在马背上,跟着你喝西北风强!
狄洪,你再替我嘱咐孩子两句,不许跟我唱反调!”
狄洪沉吟道:“进宫之后,无需隐姓埋名。”
“为什么呀?”田简起身说。
“因为宫中那个女人叫公子顷。”
“为什么叫公子顷呀?”
“全城的人都这么称呼她!可见此人多厉害。倘若她要问起你的身世来,你就如实说吧!”
“啊,如实说呀?”田简不解的反问。
“是!你就说,你是燕人之女,是田大将军田雷的女儿,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性命,否则,必死无疑!”
“哦,这又是为什么呀?狄洪大叔?”
狄洪背着双手,晃悠着身体,巴拉了一下嘴说:“因为公子顷比你更懂得什么叫反奸计!
到了宫里,心眼要活泛点!”
田简点了点头。
“睡觉去吧,这两天,有辆马车要打三汲乡经过,想去复仇的话,明天,我和高韧他们,把你送到村边,你跟那俩老家伙进城去!”
“嗯,我就说让他俩捎捎脚是吧!”
“不!你就直接说你想进宫行刺鲜虞王,这样,他俩才能带上你!”
“哦你会不会是弄错了呀管家?”
“没错!老夫比你更了解那两老家伙的脾气!古怪的很呐!明天路上,我再跟你详细说说。去吧!都去睡会吧。”
“好吧。”田简挽着轱辘秋芬的胳膊说:“侍娘,咱们走!”
狄洪在送田简和轱辘秋芬出门时说:“姑娘,庄子有言,木雁之间,龙蛇之变。
木因无用,得以保存,雁因有用,却遭厨刀,龙蛇之变,其要,贵在变。还有,
蚯蚓和蚂蚁,共存于草莽之间,所以立乎不测,此伤彼则不存,所谓唇亡齿寒,你还小,还有许多不懂,人不能简单区别为好与坏,正如平虞王,也是一样,慢慢体会去吧!进宫行刺之事,轱辘秋芬只是一面之词,望你三思而后行!”
“知道了,管家”,田简说。
稍时,轱辘秋芬和田简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室外,坝上的风凛冽地吹着,山口子外的树木和枯草,在风中不停地摇曳着,村外的林子里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狼嚎。
不一会儿,田简便躺下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想,轱辘秋芬说让我这样去做了,狄洪表示上有点想法,只恐心中另有盘算,他心里也一定想让我这样做,殊途同归罢了。
那就进宫当个刺客吧,用命搏它一回!
这样也好、也好!
无论成败,活着都不窝囊。
不一会儿,便有了倦意,沉沉的睡去了。
此时,已是五更时分。
远处,隐隐地传来了几声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