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眉挪了挪口舌,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说你。”
乔眉从没有问过韩越的过去,韩越也没有好奇她的以前,彼此交流,只浅浅淡淡分享最近生的事情。
韩越以前问过乔眉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
“我性格不活泼乐观,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和我打招呼?”
乔眉当时回道:“因为我想自私的汲取更多温暖。”
韩越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他是个沉默之人,也不喜欢追根究底,所以对于乔眉的回答,他未再继续追问下去。
但他没想到,会在这池塘边找到答案。
韩越对于乔眉的道歉既没有说原谅,也没有再继续深究。
他只是将早已准备好的保温杯递过来,语调毫无波澜的说道:“天冷,喝点热水。”
乔眉看着韩越递过来的杯子,微微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沉默片刻,才缓缓接在手中。
今天的夜晚很暗,天上没有星星和月亮出没,黑色的天幕犹如她此刻的心情。
乔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突然有了倾诉的兴致。
“你知道吗?在没遇到你之前,我没有朋友,直到你出现,才现这世界上悲凉的人不止我一个。”
乔眉的话韩越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因为他见过乔眉与人相处的状态。
温柔可亲,很受大家喜欢。
乔眉苦涩一笑,目光看向幽暗的池塘,缓缓解释道:
“在这世上,没谁会喜欢愁眉苦脸,一脸生无可恋的人。
而且只有我笑着,才觉得自己还活着,生活不是那么困难。”
在此时,韩越才真实感受到乔眉的世界和他一样,很荒芜。
乔眉紧紧抱着手中的保温杯,想汲取那一缕温暖。
她对韩越说道:“我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虽然勉强将书读到初中。
但我的父母亲人更多认为,女孩子读书无用,早晚要嫁给别人家的。
读书不仅耽搁农活,还要费钱出学费。
而我的父亲很喜欢在外面嫖赌,所以家庭很贫穷。
也幸好那个时候读书的学费不贵,我又勤快,会在山上采集草药送到集市去卖,有些余钱。
去求了村干部帮忙,然后就有妇联干部因为我不能去学校的事情,不厌其烦找上门来了解情况,并教育我的父母。
我父亲听得不耐烦,又不敢动粗手,担心得罪公家的人,只能开口让我去上学,只是学费要我自己去挣。
而我的母亲是个以夫为天的女人,非常重男轻女。
虽然生了我和妹妹两个女儿,却从不在意,她父亲曾经一度想将我们两姊妹卖了。
但我奶奶在世的时候看得紧,没让他们两口子得逞。
后来奶奶在去世的时候,又让村里人注意一下,就这样紧拖慢拖,我们姐妹也开始知事,晓得反抗,年龄大了,也没有人愿意接手了。
这样的生活虽然很辛苦,却也平顺,能喘一口气。
只是有些时候命运并不眷顾我们姐妹,在我上初三那年,父亲带回来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父亲吵嚷着要和母亲离婚,给那个女人名分。”
乔眉说到这里,满脸痛苦,又充满了恨意。
有些时候,她就在想,那个时候,每天被拳打脚踢的日子,自己与妹妹是怎么活下来的。
“父亲闹着要离婚的事情,对于一个以夫为天的女人而言,不亚于天要塌了下来。藲夿尛裞網
我母亲自然受不住,但她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
不管父亲如何说,她都坚持不离婚,哪怕那个女人登堂入室,两女侍候一个男人,她也能接受。
我们一家从曾经的风言风语沦为十里八乡天大的笑话。
往常父亲没有带女人回来居住,母亲虽然不喜欢我们两个女儿,起码打骂还有分寸,顶多是受些皮肉之苦。
但自从父亲带着另一个女人回家后,我们两姐妹的日子就陷入水深火热中。
那个女人挑刺,父母又动辄打骂,下手越来越没有分寸,身上青肿成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