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寧好垂眼疑惑,「我勸他暫時先別創業時,他都沒怎麼掙扎就妥協了,既看不出自信也看不出堅持。」
「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他輕輕鬆鬆就妥協,把開張就有上億身價的事業扔一邊,一心攪進聞家的渾水裡,當然是對上百億的家產有想法。看起來他是配合你結這個婚,你們倆誰是主角、誰在走主劇情,還真不好說。」
寧好斟酌利弊:「倒也不是壞事。我原本只怕他唱反調拖後腿,惹聞家昌不待見他。」
「我看他能屈能伸,聽他跟聞家昌說話,乖得很。」6昭昭想到什麼,臉上浮出八卦的笑,「我覺得他應該挺喜歡你的,你有沒有發現,聞家昌讓他幹什麼他都只管答應,唯獨討論到關於你的安排,他會發表異議,很多麻煩事都替你擋了。」
「聞家昌和他說話我都跳過,感覺他什麼都說『好』。」
「對啊,那是你沒聽到有關你的部分。」6昭昭像磕暈了cp似的搓手興奮,「男人嘛,很正常,當然想既要江山也要美人。所以我才說,你早點『梭。哈』收了他。」
寧好沒接話。
6昭昭稍稍恢復了點嚴肅:「聞斯峘比李承逸難對付,李承逸都知道找個孫國棟頂掉你以防萬一,聞斯峘挑人不會挑草包,而且他早知道你的目的,會對你有所防備。」
「我知道。公司工作上的套路我本來很有盤算,對付李承逸還遊刃有餘。可是扯上感情我就沒把握了,」寧好憂心忡忡,開始慢條斯理收拾剛才吃空的外賣盒,像整理一團亂麻的思緒,「一場豪賭,賭聞斯峘會愛上我,我自己都覺得沒那麼大魅力。這個人真的很棘手。」
6昭昭枕著腦袋當甩手掌柜,笑嘻嘻:「迷人的反派。沒關係啊好好,賭一把嘛。你保持清醒至少有一半贏面,你跟他是法律上的夫妻,離婚也有你一半。不過你千萬別自己陷進去任他擺弄,聞家男人的美男計很歹毒,吃一塹長一智,不要重蹈覆轍。」
要知己知彼,寧好去聽了錄音。
以前只聽幾聲「嗯」和「好」不覺得,這次特地找出昭昭說的他替寧好擋事的片段認真聽才發現,錄音中他的聲音和平時說話聲聽起來不同。
不知是不是面對面說話時容易受到動作神態的影響,沒那麼專注於聲音。
單聽聲音會覺得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他說話很動聽、溫柔、有耐心,並不獨一無二,在本地男生中常見。讓她覺得更熟悉的部分,一時難以定義。
她想不起在哪裡聽過,也可能只是錯覺。
。
孫國棟管項目對工地不上心,只對吃拿卡要上心,按他自己的話來說,要「抓大放小」,偏偏他嫌浪費錢而放掉的勘探流程一點都不小。
王珠江作為他的關係戶,以往在大國企底下幹活,工作重點是自下而上把一條線的領導們哄好,甲方財大氣粗、放款爽利,也沒遇到過斤斤計較。
這次進場開工第二天,王珠江就發現這活沒那麼好做,自己被坑了。
地下情況很複雜,簽合同時他雖然叫高了一點兒價錢,但孫胖子為了彰顯自己的能力在老闆跟前表現,平場這一塊兒壓死了2oo萬讓他全包,話說得很好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被哄著簽合同的時候王珠江也是這麼想的,先賣個人情處好關係,還怕以後沒錢賺?
可進場後挖掘機一鏟子下去,半條命都被嚇飛了。
都說這一帶歷史上有過農田,有過城中村,
沒人告訴過他,底下還有國防電纜啊!
這鏟子幸虧是鏟偏了,要是直接走運鏟斷了,可是要喜提銀手鐲和縫紉機的。
挖掘機不敢再動了,得請相關單位自己來把電纜遷走,要辦一大堆申請手續不說,搬遷費一開口就是2oo萬。
王珠江腆著老臉到處找人說情,上躥下跳地活動,總算把遷纜費談到了5o萬,還得等人慢吞吞來工作,非專業人士是一點不敢插手,被耽誤了工期他也不敢吱聲。
再謹慎往深處探探,很要命,底下還有縱橫交錯的古河道,全是淤泥爛土,還得給土方單位付錢。王珠江壓根沒見過這種地下百慕達,請有經驗的專家到現場評估,整個平場做完,至少也要5oo萬,王珠江聽了要暈倒。
還談什麼來日方長,開工一毛錢沒賺到,先砸裡面3oo萬,關鍵這3oo萬墊進去,雲上可能不認帳,畢竟白紙黑字簽的合同約定這些都包含在平場全價2oo萬內。
工程部會議室里一群大老爺們抽菸,抽成寂靜嶺都拿不出解決方案。
王珠江倒不著急,反正已經停工,只管強調困難耍賴,孫胖子對他沒轍。
看孫胖子黏黏糊糊的態度,底下工程部的人心裡也有數,孫胖子拿了人的手軟,私下回扣肯定已經到手,履約保證金都沒收,檯面上才壓不住人。
但是孫胖子急,一個地獄開局遲遲動不了工,最後是要找人問責的。
李承逸聽說福嶺東路以北的地塊閒了一個月沒什麼動靜,催問了幾次,前兩次孫國棟找藉口搪塞過去,後來頂不住壓力透露了實情。李承逸卻並不買帳。
李承逸反應冷漠:「本來你應該做物探,工作有疏漏,你去做承包商工作解決,合同他簽的,現在讓你向公司請合同範圍外的款請不出來,他怨誰啊?做生意哪有穩賺不賠的,他要做就做,違約時間長了讓他滾蛋,官司打到天庭他也得賠違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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