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却不知道,顾南意今日看她的眼神中都多了一抹深意,他的脑海中在不停的闪现苏子衿被捆住手脚、蒙上眼睛的画面。
用完餐,苏子烟便与王嬷嬷一起,和顾南意、苏子衿道别后就乘马车离开了沐恩侯府。
眼看快到苏府的时候,王嬷嬷想到刘氏还在等着自己回去禀告,便感到鼻头一阵酸,声音有些哽咽的对苏子烟说道,
“二姑娘,夫人那里,还是由老奴禀报吧,您也累了,先回梧桐院小憩一下吧。”
苏子烟明白,自己今日工具人的使命算是完成了,便也顺势回了梧桐院。
不知道今日自己与顾南意说的话,能不能将她们的关系向前推进好几步。
王嬷嬷则直到来到惜云院门口,都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门口又停留了一会儿这才走了进去。
“嬷嬷,如何?”刘氏躺在贵妃榻上,看到王嬷嬷进来,便连忙坐起了身。
“衿儿在沐恩侯府,情况如何?”刘氏又接着问道。
“夫人,且放宽心,小姐在那边都好。”王嬷嬷说完,又将在沐恩侯府生的事情,捡好的都说于刘氏听。
待听到他们中午在畅意阁用餐,顾南意也专门过去陪他们一起的时候,刘氏便真的觉得世子对苏子衿应该是不错的。
只是,当她听到苏子衿跟王嬷嬷说,一定要将红弦找到的时候,她的心中便又是“咯噔”一声。
如果她们在那边境遇不错,她又怎么可能会将红弦找过去?红弦她是知道的,心思是个通透的,只是可惜面上有疾终是派不上大用场了。
衿儿让红弦过去,难道是她需要红弦给她出主意?
心思转了几转,刘氏还是叹口气说道,“那便找一找吧,真找到了就给衿儿送过去。”
“是,老奴这就安排人去办。”王嬷嬷说完就要离开,又被刘氏拉住。
“若真找不到了,便将我身边的满秀送过去吧,她也是个有主意的。”
满秀不光是个有主意的,她还是苏府的家生子,她的父母都在苏府当差,放在大小姐身边,应该是个放心的。
王嬷嬷立刻便明白刘氏的心思,点点头便出去了。
留下刘氏一个人在屋里胡思乱想,没有看到女儿心中终觉遗憾,不过听王嬷嬷讲倒是放下些心来,只是一点她无法想清楚。
世子是个爱琴的,而女儿琴艺又那样好,她为什么不愿意让王嬷嬷尽快将她的琴送过去?
还有,她为什么会说她的琴放在了苏子烟院子里?苏子衿的琴不是好好的送到沐恩侯府了吗?
难道女儿的意思是指,自己答应给她订做的那把琴吗?
前段时间因为给刘府两万两银票的事情,自己手头确实拮据,所以便将此事耽搁了,毕竟京都知名的斫琴师制作一把琴的费用动辄都是上千两银子。
现在她的手头也并不宽裕,但是既然女儿提出来了,那么自己就要想办法满足她。
不一会儿的时间,王嬷嬷就又回来了,她刚才虽然只捡好的给刘氏说了,但是那些不好的事情她也要跟刘氏说一些的。
毕竟,苏子衿在沐恩侯府的很多事还需要夫人帮她筹谋。
所以王嬷嬷喂了刘氏喝了一些汤药,又寻思良久,这才开口道,“夫人,还有些话,老奴也不敢隐瞒,还请夫人不要动气。”
刘氏听到王嬷嬷这样说,其实心里是早有准备的,做为妾室又怎么可能什么都好,肯定有些不好的事情嬷嬷没有跟自己讲。
“嬷嬷尽管讲吧,事无巨细,我只有都知道了,才好为衿儿打算。”刘氏看着王嬷嬷,认真的说道。
“大小姐似乎目前还未与世子圆房,据说是顾老夫人专门向世子提的要求。”王嬷嬷斟酌一番,才先说的这个。
“恩,衿儿将书信弄丢,让沐恩侯府蒙受了损失,顾老夫人如此,倒也在情理之中。”刘氏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她也应该料到了这些。
毕竟那日沐恩侯夫人到苏府的时候,没有说是损失了多少银两,但是她猜想应该也是数目不少的。
毕竟是惹了这样大的一个麻烦,顾老夫人有气也是应该的,只要世子对衿儿好,也不在乎这一时。
“夫人能这样想便好,大小姐只要有世子的喜爱,便不愁日后的恩宠,只是二小姐恐怕以后就不便再去沐恩侯府了。”
“为何?”
“奴婢瞧着,她与世子单独说话,便觉有些不妥,大小姐没有站稳脚跟前,就暂时先不让他们见面了吧。”王嬷嬷说的隐晦,但是刘氏却听明白了。
顾世子难道对苏子烟有意?这倒不算是什么坏事,若是衿儿长久无孕,最终也是要将她送过去的。
只是此时,确实不宜节外生枝。
“恩,嬷嬷说的有道理,只是苏子烟不去,我们就无法了解衿儿在府里的情况了,难不成嬷嬷自己去?”
“老奴此次过去,已经混了一个脸熟,下次送琴和人的时候,老奴再过去一次,想必代表夫人过去给大小姐送些东西,沐恩侯府应该是可以让老奴见大小姐的。”王嬷嬷小心翼翼的说。
因为她也不敢保证,沐恩侯府那时候是不是允许自己进到后院,毕竟有些奴婢过去送东西时,有时是要求直接送到门房便离开的。
“也好,那就麻烦嬷嬷了,到时若不行咱们再想其他办法吧。”
刘氏也不敢在苏子衿没有得到世子宠爱的时候就真的将苏子烟送过去。
“嬷嬷可是还有其他要说的?”刘氏知道了这些,心中反倒不太担心了,毕竟最坏的状态也就是如此了,以衿儿的聪明、才情、样貌,以后肯定是会越来越好的。
“其他便也没有什么了,这次过去,奴婢看的出来,大小姐她对世子是真的痴情,您给的药老奴也已经交给大小姐了,您且安心养病,等过几天老奴再过去送琴。”
王嬷嬷便也不欲再多说苏子衿的境遇,就伺候刘氏从贵妃榻上起来,到了内室的床上午休。
临离开,刘氏又叫住王嬷嬷,她的心里有些乱,也说不上是担心,或者是不安,知道了这些消息,她得脑海中就不断地胡乱思虑,无法安静下来。
她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又细细的叮嘱道,“订做的琴,一定是刘大有斫琴师做的才好,京中很多贵女的琴都是出自他手。”
“是,老奴明白了,这便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