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晚上她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熬不住睡着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就看到一把匕正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男孩睁着乌黑的眼睛,警惕的看着自己。
看到自己醒了,男孩用干涩的声音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我在崖底看到你昏迷了,这才将你拖到这个山洞里的,你身上的伤可有什么事?”苏子烟小心地问他,由于半边脸还肿的老高,说话不怎么清楚。
可能是男孩醒来看到自己不光没有受到伤害,还躺在柔软干爽的草堆上,本身便已经知道苏子烟不会对他有危险,此时再听到她如此说,便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将匕装进鞘中,又小心地放回怀里,这才说道,“昨晚上你可有看到几个黑衣人追过来?”
苏子烟在低矮的山洞里只能半弓着身站起来,伸了一下有些酸麻的双腿,这才到山洞里侧的夹缝里拿出几个野果,然后才说道,“见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往这边找,只在你掉下去的地方找了半夜。”
苏子烟昨晚后半夜的时候,看到那片山林附近曾有点点火光出现,只是并未向这个方向寻找。
“哦,昨晚他们没有找到,今日白天肯定还会过来的,我们得赶紧转移,被他们找到我们就危险了。”男孩想了想这才说道。
“没事,这个山洞很是隐蔽,若不是熟悉的人是很难从外面现的,你只管在这里休息便是,我一会儿到寺里给你拿些吃的来。”苏子烟用袖子将野果擦了擦递给男孩一个。
男孩那时可能也是饿极了,接过野果便啃了一口,酸中带着一丝甜,关键是水分很足,可以解渴。
“不用了,你赶紧离开这里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好,我爹的人应该很快便能找到我,沿途我都留了记号。”男孩不想给苏子烟惹麻烦,而且她一点儿功夫都没有,被现了也只会是累赘。
“你掉下山崖后也留了记号吗?而且这个山洞这样隐蔽,就算是有人看到记号,估计也很难找到这里,你现在腿上和胳膊上都有伤,腿骨好像还骨折了,最好半个月内都不要移动。”
苏子烟在他昏迷的时候,简单的帮他查看了一下,腿骨似乎是骨折了,她不太确定,但依然用树枝帮他做了固定。
男孩听到她这样说,才想起来查看自己的伤势,果然如她说的那般,右腿小腿骨很疼,关键是两条胳膊此时也都无法用力,左胸上还被刺了一刀,再深一点儿估计就要丧命了。
“这个山洞真的不会被现吗?”男孩已经听苏子烟说过两次,这个山洞很是隐蔽,但是他依然不放心。
苏子烟点头,山中时不时就会有和尚来砍柴,有些走的远的,会路经山洞附近,只有爱玩的小沙弥无意间现,其他的和尚都不曾现过。
男孩听了这才安下心来,而苏子烟也小跑着回到了寺庙,自己一夜未归,抱琴倒是没有多少担心,因为在这里晚上出去看星星、抓蟋蟀,或者像抱琴那样,晚上出去抓了一只刺猬的事情,她们都没有少做。
寺里的和尚看到苏子烟红肿的脸庞,还为她敷了药膏包了纱布,但是那红肿却还是几天都没有消下去,甚至第二天还更严重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子烟都往返于普化寺和山洞之间,给李光宗带去了斋菜、水果和水袋,二人本来年龄就相差不多,又都是小孩心性,没两天时间便从不熟悉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甚至,苏子烟担心他一个人在山洞无聊,还很辛苦的将自己的琴带到山洞中为他弹奏。
二人还一起经历了几个黑衣人就在山洞附近,甚至都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那时二人就躲在洞口不远处,彼此离得很近,几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那之后黑衣人便再没有出现过,而李光宗也在苏子烟的帮助下,伤势慢慢的有所好转。
苏子烟还假装扭到脚,骗寺里的师傅给自己拿药,然后再将药带过来给李光宗使用。
因为李光宗当时是被追杀的,所以苏子烟并没有去问他的姓名和身世,一直唤他狗子哥,而李光宗也没有问苏子烟,只是知道她叫做念念。
“以后等我出去了,我一定去普化寺找你,给你很多你喜欢的东西,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李光宗跟苏子烟曾这样承诺过,他只知道苏子烟寄宿在普化寺。
而苏子烟也跟李光宗说过,“等你伤势好些了,能够吃些野味了,我便去河里抓鱼给你吃。”
李光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的嘴里总有很多很多苏子烟不了解的事物,听得她总是会目瞪口呆;而苏子烟的琴声似乎也可以让李光宗忘记身上的疼痛,会安静的一听便是半天。
可是,这样的日子也就持续了半个多月,那天苏子烟回普化寺拿了斋饭再回到山洞的时候,李光宗已经不见了。
只给她留下一张纸条,“父亲来找我了,我回去了。”
她虽然心中有些不舍这样一个玩伴,还很遗憾都没有能给他抓一条鱼来吃,但是想到他回到了父亲身边,那么应该是安全了吧。
接着,她便也被刘氏又接回了苏府,二人后来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后来我伤养好后,还到普化寺去找过你,可惜都没有找到,还到处打听念念,结果也是一无所获。”李光宗笑着说,好在,最后还是找到了。
苏子烟也笑,是啊,好在,这一世找到了,而上一世的他们,终究是失之交臂了,后面再没有见过。
“这里有一条小路的,我们需要从这里钻过去。”苏子烟指着一处灌木,下方有个比狗洞还小些的空挡。
李光宗一脸黑线,怪不得自己找不到,这么小的一个路口,怎么可能被现。
他抽出长剑,三两下便将那路口的灌木砍下来一些,方便二人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