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怀疑自己的耳朵,“啊?”刚刚自己一直是在吃一只老鼠的醋,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安慰道,“也许它成仙了也说不定。”
花倾月表情变的明朗,“如果它成了耗子仙,那一定住在月亮上。”
两个人一同抬头看向夜空,今日有点多云,没看到月亮。
花倾月又有点失望。
洛川低头注意到旁边的一个墓碑上写着花朝,他不解,花朝不是花倾月娘亲的名字吗?难道是重名?
他问花倾月,“这个墓碑是谁的?”
花倾月叹口气,“唉,这又是另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是我不想讲,我还是带你去拿酒吧。”
洛川不再追问,跟在花倾月旁边。
这时他才好好看了桃林,这片桃林真的好大,郁郁葱葱,夜里望不到头,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一定美的跟仙境一样。
花倾月在一棵桃树前停下来,洛川帮着她把埋在树下的桃花酿挖出来。
一人抱着两坛往乐坊走去。
花倾月带他到揽月楼的阁楼上,“这里是乐坊最清净的地方,也是整个京都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可惜今天看不到月亮,要不然你就可以体会到,它为什么叫揽月楼。”
花倾月抱着坛子直接往嘴里倒酒。
她给洛川指对面和揽月楼遥相辉映的摘星阁,自豪的说,“看到了吗?宫里的摘星阁,我们乐坊的揽月楼比它还高。”
洛川看着对面的摘星阁说,“我随父亲进宫时在近处见过,站在下面看好似高耸入云,与天连着,现在看确实比揽月楼矮一截。”
“这揽月楼和摘星阁也是有故事的,是我师父同我讲的,这个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花倾月转头看向洛川,“你有什么故事吗?说来听听。”
洛川回答她,“我这十几年过的很平凡,在京都出生,不久后父亲被派去南疆驻守,全家就同父亲一起去了南疆,那里除了密林就是海边,人不多,会走路时就在父亲的军营里跟着战士们一起训练,直到最近父亲被调回,再次回到京都遇见你,生活才有趣了很多。”
“平凡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有故事可讲也未必是好事,人的故事不一定都是好的,有的讲了能逗他人一笑,有的讲了就是自揭伤疤,血淋淋的,只会再痛一次,所以平凡到老没故事可讲也没什么不好。”
花倾月跟洛川的酒坛碰撞一下,出闷闷的声响。
花倾月突然起身,“我给你看样东西。”她跑到角落里翻着什么,随后,兴奋的大喊,“找到了。”
她拿着一个鸟兽模样的小木雕回来坐在洛川面前,那小鸟做展翅高飞的样子,“这是我师父从摘星阁给我取下来的,以后有机会,我要去摘星阁,把它再亲手安回去。”
洛川看着花倾月,“那我到时候陪你一起去。”
花倾月认真的说,“说话算话,不信守承诺的人下辈子变王八。”
洛川笑着点头,“说话算话,失约下辈子变王八。”
两个人再次碰撞酒坛。
桃花酿的度数虽然不高,洛川还是有点醉了,也许是夜风吹的他上头,也许是眼前人令他心醉。
花倾月的丝同纱裙一起在微风中摇曳,也在自己的心中摇曳,醉眼朦胧的洛川看花倾月在灯光下,泛着光晕,美过世间万物。
花倾月蹬上栏杆,身体前倾,吓的洛川赶紧抱住她的腿。
花倾月不解,“你干嘛?”
洛川抬头看花倾月,手并没有松开,“你干嘛?”
“酒没了,我去拿酒。”
“拿酒你也不能跳楼啊!”
“我一节一节台阶走下去多费事,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从这里跳下去,我每天都要从这里跳个十七八次,闭着眼都能平安落地,你给我松手。”
洛川看了一眼下面有点眼晕,“我不松,酒喝得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先到这?”
“没劲。”花倾月在等他松手,可半天他都不动,“行了,我不跳楼了,松开吧。”
洛川缓慢的松开双手,慢慢向退后,眼睛直视着她,花倾月从栏杆上跳回阁楼。
见他这个样子,花倾月问,“你怕高啊?”
“也不是怕,就是看多了,迷糊,腿抖,心慌。”
“那不就是怕嘛。”
洛川尴尬笑笑。
既然不喝酒,也没什么故事可聊,花倾月就把洛川送出月清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