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南市的兴起,招来了很多跟杜青临一样看到远大未来的各界人士。
各种商铺,以杜青临的最开始兴建的地方,向蜘蛛网一样四散开来。
一年期间南市的展度也乎了他的想象。
他走在今日南市的街头,心里感慨人的生命力真顽强。
几年前来到京都时,他与婉儿初相识,两人相约逛街,走到安平桥时他好奇的想过去看看,怎么说也是京都的地界,想去开开眼界。
婉儿拦住他说,“这里最好还是不要去了,听说里面很乱。”
杜青临好奇心旺盛,“就去看看应该没事吧。
再怎么说也是皇城边能乱到哪里去。”
他执意要去,婉儿没办法,就打算跟他一起去。
两人脚刚落到安平桥上,一股热风迎面吹来。
里面夹杂着腐烂加排泄物恶臭的味道,于婉儿掏出手绢掩住口鼻,杜青临虽然被味道熏的颤了一下,但是还继续往前走,不想放弃。
小桥一过,没走几步的两个人就满脚是泥,昨天刚刚下过雨。
南市的路是土路,不下雨时,风起尘土飞扬,一呼一吸,满嘴都是沙土。
下过雨,路就和稀泥,一脚下去,鞋子衣摆都要沾染上。
所以南市的人干脆这种时候卷起裤脚,光脚走在路上,说是稀泥,但是从味道上判断,说不准里面混了其他,比如牲畜的粪便,或者还有人的。
杜青临倒是不嫌弃这路况恶劣,于婉儿因为有人陪着也不担心害怕,衣服鞋子废了,回家换一身就行。
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穷街僻壤也出刁民。
他俩进到南市绝对是稀奇景,哪有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来这里逛街,看来是熊心豹子胆的补品吃多了。
先是乞丐过来跪在面前叫惨,这种事他俩也不是没遇到过,就敞开荷包,施舍起来,直到荷包见底。
乞丐散去后,闻风而来的流氓再次把他们团团围住,两个人解释钱已经施舍完,但是流氓不管这些,动手就要抢。
杜青临将于婉儿护在身后,“婉儿小姐不用怕,我来保护你。”
于婉儿是不怕,不是因为杜青临的勇敢,而是她带在身边的随从。
她父亲是将军,自然家里的家丁也个个受过训,几个地痞流氓还是打得过。
既然杜公子想表现,她偷偷给随从做手势,让他们等等。
杜青临大叫一声冲进流氓堆里,给流氓也吓一跳。
结果被从旁边冲过来的小流氓一拳放倒,还是里面最不起眼的。
他直直的倒进泥堆里。
于婉儿见势不妙,赶紧让随从上。
她和丫鬟趁乱把杜青临从混战里拽出来。
但是杜青临双手捂着脸,看不清伤势,于婉儿用力掰开杜青临掩面的双手。
看到杜青临的一只眼睛被打的乌青,眼神涣散,一动不动。
于婉儿紧张的问,“杜公子,你没事吧?”
杜青临倒不是被打蒙了,是太丢人了,实在没脸见人,此时他心里想着,还不如被流氓乱拳打死痛快。
杜青临看着担忧自己的于婉儿回应她说,“我没事,刚刚摔在泥里,身上没伤。”
于婉儿照着他身上拍了一下,“没事就赶紧起来逃命。
我家的随从还能顶一阵,我看这混混像老鼠蟑螂一样不断往上涌。
打也打不完,还是先撤出南市,他们不会追到北市的。”
杜青临用脚蹬地,但是一滑,没起来。
于婉儿等不及了,她和丫鬟一人拽着肩膀一边,把他拎起来就跑。
随从见主子已经跑远,也都跟上,后面乌压压一片流氓汹涌而来。
过了安平桥,于婉儿累的没法继续跑,弯腰喘着粗气,本来想用手绢擦擦汗,可是一看手绢上也全是污泥,就作罢,反正浑身都脏透了,这点汗也没必要去擦。
杜青临看着大家都停下,不安的劝说大家,“怎么都不跑了?”
于婉儿给他解释,“那些人不敢过这安平桥。
本来北市的官兵也去南市管理治安,但是小偷小摸的人实在太多,抓也抓不完。
他们在牢里吃的牢饭,比他们在外面吃的都好,还不愿意出去。
这总是进进出出的,官府都烦。
越往后就没人想管,最后北市立下规矩,他们在南市干什么北市不管,但是他们一旦越过安平桥,一律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