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好。」
他繼續:「應該會安排你換組調崗……」
她卻打斷他,說:「我不想調崗,我打算辭職了。」
「言謹……」他以為她一時意氣,試圖勸說。
「你先聽我說完,我辭職是因為身體上的原因,我剛在醫院檢查了眼睛……」她再次打斷他道,緊接著補充,「問題不嚴重,你別擔心。」
但他還是急著問:「你怎麼了?結果怎麼樣?」
她簡單解釋:「視野和眼底沒問題,眼壓偏高,醫生建議我休息一段時間。」
周其野說:「你可以休病假。」
言謹卻道:「我不想再讓別人覺得你在為我搞什麼特殊。」
周其野直覺荒謬,說:「你這算什麼?懲罰自己嗎?那我的懲罰呢?」
但言謹糾正他,說:「我不是懲罰自己,我是給自己放假。九月份開學,我得在那之前恢復過來。工作快三年了,也真的是沒好好休息過。」
周其野聽著,感覺似曾相識,恰如那一天她走進他的辦公室,跟他說她需要再多幾個月的時間。她已經考慮好了,方方面面。
「那我陪你……」他說。
「看病還是辭職?」她笑問。
「都可以。」他回答。
她萬分現實,說:「看病可以,但辭職,你根本不可能像我這樣說走就走。你合夥協議怎麼簽的?現在換所,客戶和項目都能帶走嗎?剩下傳媒娛樂組的人怎麼辦?」
周其野說:「這不重要,都是可以解決的。」
言謹卻道:「但是沒必要,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就把我們捆綁在一起了。我現在沒辦法給你什麼承諾,也不需要你給我什麼承諾,更不想看到你犧牲事業來向我證明什麼……」
對面沒說話,她再次聽到他呼吸的聲音。
「還有,我還想說,」她又開口,「我的意思不是拒絕,我真的非常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he11orhighater。八月份,我在洛杉磯等你,好嗎?」
第6o章【6o】
這一問,沒得到好或者不好的答覆。
周其野只是說:「你在家等著我回來。」
那天傍晚,他下了飛機,打車到東昌路小區。
言謹當時正在床上蒙頭睡覺,朦朧醒來,門鈴應該已經響了一陣。
她去開門,看見門外是他,外套上沾著細細雨珠,風塵僕僕的樣子。雖然上午就跟她說過他會來,但看見真人,她還是有些意外。
「你北京的工作怎麼辦?」她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提醒:「你已經跟我提離職了。」
她笑了。自然明白這言下之意,在他這兒,她的離職流程已然開始。自此,關於工作的事,她不能問,他也不會講。
他拖著箱子進來,關上門脫掉西裝扔到一旁,擁抱穿著法蘭絨睡衣褲的她,再一次深深呼吸她身上的味道。房間裡窗簾沒拉開,幽暗而溫暖,他們像是藏身在一個桃源中的洞穴,再無人知曉,也無人打擾。
她說過不要他搞特殊,結果卻是更特殊了。
那天晚上,他在她家陽台上開電話會議。她隱約聽見他向對方致歉,說是家裡人生病,所以臨時趕回了上海。
她當時並不知道網上的傳聞鋪開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但僅憑「至呈」這塊招牌,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哪怕只是調薪,辭退,甚至只是文件里的錯別字,大半個金融法律圈應該都會聽說。男女之間的緋聞,就更是如此了,最好的例子便是去年地黃丸那回事。
但他還是用這樣的理由陪她在家休病假,監督著她不開電腦,不看手機,也從來不跟她提網上那些流言。
但她多少還是聽說了一點。
最早是「永不為奴」群的成員,畢可欣遠在美國應該沒聽說,夏辰和包容先後發私信過來問她怎麼回事,不見她回復,又打來電話。
言謹感動卻也慚愧,因為她們第一反應都是相信她,覺得純粹就是網上造謠,直接問你們所里發函的度怎麼這麼慢?後續會不會起訴?她卻只能對她們含糊其辭,不知道把事實說出來,她們會是怎樣的反應。
以及吳曉菁,言謹記得這幾天就是「多米娜」大公演的日子,她應該很忙很忙,不確定她有沒有聽說些什麼,又會有怎樣的想法。
就這麼想著,言謹還是忍不住,躲進衛生間裡偷偷刷手機。
一圈看下來,她身上的故事果然又有了變化。
先是有好事者做了個盤點,把諸如pdF門、電話會議門、擁抱門,全都集合到了一起。
有人發問:下半身集體失控的精英圈,為什麼這麼亂?
有人讚嘆:律所合伙人的福利可以啊。
有人批評:狗都知道不在自己窩裡拉屎,律師這麼不講究的嗎?
地黃丸那件事已經過去快一年,當時在網上流傳的pdF早被刪除,剩下的只有一些不知經過幾道手的截圖。也許因為是同一個所,兩個當事人的身份又差不多。無心或者故意,就這樣被混淆在一起,她睡的那個合伙人,又被加上了「已婚出軌」的標籤。
她就這麼看著,看著,有時候竟感覺根本不是在說自己。直到周其野敲門進來,收走她的手機,再不還給她。
三天後,去醫院複診,醫生又給她做了檢查,確定用藥之後眼壓降下來一點,暫時不用雷射或者手術,只需繼續用藥,注意休息,以及隨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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