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姿闻言,回头看去,看到是纪君澜,脸上一红,赶紧站起来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样子。
“当然是说那个新来的赵希楠啦,她真的好过分哦,竟然出轨给自己的老公戴绿帽子!据说刚才还被她妈妈当场抓到她和奸夫了呢,真是给我们女人丢脸!我就不会这样了,我要是爱一个人啊,一定是一心一意的。”说完,她偷偷瞄了一眼纪君澜的表情。
“你看见了?”
“我一直坚守在岗位上,是其他人看见的,她妈妈教训她,那个奸夫忍不住了出面帮她解围,真是不要脸。”周怡姿愤愤道。
她看纪君澜冷着脸,以为他在为赵希楠的丑事生气。
李秘书在一旁差点绷不住笑出来,忍得舌头都快咬断了。
“处理这件事的人是我,你的意思是我是奸夫?”纪君澜眉尾微微抬了一下。
“啊?您……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怡姿还沉浸在自己和纪君澜浪漫的未来里,一时间想不明白生了什么。
“那是什么意思?”
“这……我……”她没想到竟然变成这种局面,又羞又臊,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纪君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对着众人说:“三人成虎,不要随意在背后议论他人。身为同事,不但不伸出援手,任由闹剧酵影响工作,还对同事造谣侮辱,这就是你们的职业素质?”
众人低着头不敢出声,杜明脑门上冷汗直冒,庆幸自己没有轻信周怡姿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明天去人事办手续。”纪君澜说完转身就走。
“我?为什么?你不能辞退我!我舅舅是陈总!”周怡姿急了,搬出了舅舅,希望他看在舅舅的面子上不要为难自己。
他停下脚步,又瞥了她一眼。
周怡姿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连忙说:“对!我舅舅!陈威!”
“李誉,好好查查。”纪君澜头也不回地丢下了这句话。
“明白。”
李秘书都为陈威擦把汗,这人一定是靠关系进的公司,怎么说话都不过过脑子。
若是查出什么来,陈威估计要跟着他的亲亲侄女一起走了。
赵希楠坐在出租车上,绕着南城的环城快道。
“妹子,你想好去哪里了没有?我们这兜了快一圈了。”司机终于忍不住问她。
“去南江大桥吧。”
心情不好的时候,赵希楠都会去桥下的滨江公园坐坐,吹吹风,看看江景能让她稍微好受一点,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解压方式。
“你换个地方去吧,妹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还这么年轻,没什么事过不去的。”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满脸泪痕的赵希楠,紧张道。
“谢谢你司机师傅,我不会轻生的,只是想去透透气。”司机的反应让赵希楠哭笑不得。
她是不会轻生的,也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
如果她要轻生的话,早在那段不见天日的黑暗生活里,她就去了。
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么做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要活着,活得好好的,如果来到人世间是渡劫,她要做最终修得圆满的人。
她平复了心情,拿起电话打给杜明,先是对秦晓梅引起骚动的事情道歉,接着表示下午她会回到岗位上班。
杜明因为还沉浸在前面周怡姿被辞退的余威里,要给赵希楠下午放假,但赵希楠说什么都不愿意,上午她已经影响了大家了工作,下午说什么也要补回来。
车开进了南岭隧道,漆黑的墙和昏暗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像极了当年那个把她所有梦想和希望磨灭的小房间。
而缓缓前进的车,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把她载回了那段时光里。
那个昏暗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四方小小的排气口,夕阳穿过排气口,在黑灰色的水泥墙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房间里仅有一张一米开外的小床和一张塑料凳,凳子上还沾着几粒干掉的白饭粒。
角落里放着一个尿壶,边缘还有一些液体干掉的痕迹,整个房间弥漫着排泄物的味道。
赵希楠双眼空洞,生无可恋地坐在地上,她被她的父母关在这里两天了。
当她满心欢喜地告诉他们她优异的成绩后,她没有看到她期盼看到的赞赏和欣慰,而是被反手锁在了房间里。
这里原来是她的房间,现在,成了她的囚笼。
咔哒,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她恍如一摊死水般的眼睛突然又亮了起来,趁着门开的间隙,猛地往外冲,还没冲出门口,就被门外一双铁钳般的手紧紧钳制住。
“臭丫头我就猜到你会这样!给老子乖乖滚回去!”父亲赵得财用力把她往门里一推,接着说,“送了饭赶紧出来,免得让这丫头跑了。”
母亲秦晓梅拿着一碗夹着几根青菜几块豆腐的饭放到了塑料凳上。
“妈!妈!放我出去!求您了!”赵希楠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乞求着。
“你趁早死了这个念头吧!”赵母说。
“你就是打包票给我说现在马上去打工,我们都不会放你出去的。阿福说了,填志愿要2号才结束,你这死丫头心眼多得很,一天不结束那个什么填志愿,你就一天不能走出这个房间的门!
好不容易养大你,到你可以报答的时候了,你竟然要去上大学?翅膀硬了是不是?想飞了是不是?养了你十几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想远走高飞?!我告诉你,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