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将东西摊在手掌中,反复翻转着看,脸色凝重。
“这上面是生辰八字,小主,这是谁的生辰八字?”
秦三月的声音微微抖,手也不利索起来。
“这上面写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安陵容的神情极为清冷,上面明显是富察贵人的生辰八字。
她强压着内心涌起的不适,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东西了,自从在安府见过一回,她都快淡忘了这东西。
父亲安比槐大红花轿抬回来的美妾---朱云亭,入府之后没多久,便扎了个小人,上面写着她母亲的生辰八字,细细密密全是小针。
安陵容一想起此事,就觉得心痛,那时的她仅有九岁,可当时心里头的那个恨啊,无法用言语表达。
她是娘亲林秀的一根独苗,父亲有几房妾室,儿女众多,娘亲却只有她相依为靠,可朱云亭还想置她娘亲于死地,那不亦于是要断掉她的活路吗?
安陵容的眼角泛起泪光,她久不能平静。
安陵容绝不会让有如此阴毒之心的人留在安府里残害她母女俩,于是,安陵容趁着朱云亭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当口,自己跳入河中,大叫救命,管家将原本就会游泳的安陵容救上来之后,安陵容向父亲告,说朱云亭将她亲手推落下河。
有谁会相信,一个九岁的孩子会以自己的性命作保而撒谎?!
没有人会去怀疑!
朱云亭被赶出安府的那一天,也是安陵容从她的床底下翻出针扎的小人,她偷偷看见朱云亭做了这东西,为了怕娘亲伤心,她只告诉了父亲。
果不其然,安比槐见到小人,大雷霆,给了朱氏一纸休书,安府的任何东西,包括银两,衣物,日用,都不准带出安府,并且,安府与她恩断义绝,从此永不来往。
而现在,又是小人,出现在延禧宫里了。
安陵容想加离开延禧宫、投靠端妃。
富察贵人入宫即是贵人,家世又好,待自己情同姐妹,可始终无法将自己与她放在同一位置上。
而夏如春为人始终隔着一层皮曩,不肯拿出真心待人,也害怕自己不会被她人真心相待,更害怕一朝会失去所有,终日疑心重重、患得患失。
也是,在这个宫里,真心又值几个银两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安陵容长叹了口气,没有想到夏如春会嫉恨富察贵人到如此程度,有些东西就算嫉恨也无法改变,无济于事,富察贵人的出身就是比她要好,也比她知进退。
夏常在,这一次,兴许是我最后一次,对你施以援手了!
“三月,去把烧钱纸灰的那个铁桶拿来吧,把这东西烧了它,别给人现。”
三月手脚这会儿又麻利起来,从书案台下拖出小铁桶,为了烧得干净些,她还浇了点香油,这样就闻不出特殊布料的味道了。
很快,东西被烧了,三月再将烧成的灰冲到水池子里,原本可以置夏常在死罪的东西就这样被毁灭得一干二净。
想必此时的夏如春在宫里,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吧!这东西下落不明,她定是端着胆子等候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