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屿目光冰冷,忽地笑了:“美人王氏,谋害皇嗣,残害妃嫔,罪加一等,赐死!”
走过他身边的药童身子一抖,他们差点忘了李怀屿不是一个仁君,从某些意义来看,他当是一个暴君。
外面太后身边的人跑来找魏忠说了几句话。
“皇上,太后娘娘有请。”魏忠走到他身旁,“娘娘说了,王美人的事稍后再议。”
李怀屿拿起甩在桌的手串:“稍后再议。”
他冷哼一声:“摆驾长信宫。”
在他们眼里,王美人只是个死人了。
长信宫檀香萦绕,檀音没有情欲的声音读着经书,如紧箍咒一般。
李怀屿扫了一下鼻尖烟气,大步踏进小佛堂。
太后跪坐在蒲团上,穿着素衣,间只有一支步摇,手里拿着长长佛珠轻轻拨弄。
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皇儿来了。”
李怀屿跪在地上请安:“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找儿子来是为何事。”
方嬷嬷几人扶起太后,檀音停了读经,飞快地瞧了李怀屿一眼,又低下头,和其他宫人一般行礼问安。
李怀屿剥了一个橘子,太后看了一眼檀音:“说吧。”
“皇上,宜贵嫔小产一事皇上定是痛心入骨,只是太后娘娘一心向佛。”
檀音双手合十,身上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对着他一拜。
“我佛慈悲,皇上应慈悲为怀,世界万物背有情,缘起缘灭,皆是因果。皇上与小殿下缘分未到,只是王美人乃天下苍生之一,皇上是万物之主、仁慈之人,应宽待天下苍生。”
李怀屿头皮一跳,别说容儿,就是他见了都不带喜的。
“听说你是圣姑?”哪门子圣姑,不好好吃斋念佛,管到他后宫来了。
檀音微微一颔,算是默认。
“圣姑是佛堂礼教之人,后宫的事,便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檀音帘下眸子:“太后娘娘跟前,近日不该见血。”
“娘娘是后宫的人,王美人也是后宫的人。”
意下明显,李怀屿问:“母后的意思是要放了王美人。”
太后轻轻点头,又摇了下头:“皇儿厌她,将她送入冷宫,永世不出也好,也算给容儿一个交待。”
檀音轻轻点头:“娘娘所想自然是好的。”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诵经。
李怀屿愣住片刻,妥协点头:“那便依母后所言,儿臣告退。”
魏忠小心跟在边上,李怀屿现在心情不佳,他也不想触了霉头。
这段路是去玉露堂的路。
“涟漪……”席容晕着脑袋伸出一只手拽住帘幔,珠帘被拨动的“噼里啪啦”作响。
席容空洞地看着头顶的夜明珠,牵强地爬起身,靠在榻上。
涟漪端了药扶住她放在她嘴边,席容就着她的手一口口喝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