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寒,容儿就不送大姐姐了。”席容盈盈一礼,打着伞转身走进华阳宫。
席贵嫔头上的伞骤然移开,看着华阳宫大门落下。
玉露堂炭火充足,李怀屿已经睡下,明儿还要上早朝。
皇后身子不适,除夕之后便免了众妃请安。
酸溜溜得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你不送她回宫?”
席容钻进被子,冰冷的手放在他胸膛上:“下雪了。”
李怀屿将她扣进怀里,暖着她的身子:“快睡吧,朕乏了。”
均匀的呼吸声从头顶传来,席容在黑暗中睁开眼,转而继续投入梦乡中。
一夜好眠。
东方渐露出鱼肚白。
林美人换了件不起眼的衣裳小心翼翼跑到了冷宫。
守门的太监拿了银钱,又退到一旁靠在石墩子上打盹。
昔日的花美人被剥去华丽的衣衫,只有一件白色中衣裹在身上,冷宫的棉被又脏又硬,一个将死之人不配用干净的东西。
花想容抖擞着身子从被子里钻出来,凶恶的目光瞪着林美人:“你来做什么。”
“我的护甲你放哪了?”林美人拽着她的衣服,眼底透着狠劲。
花想容跳起来将她压在身下警告:“我都要死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等着吧,你也要完了,我们一块完。”
她都要死了,她还怕林美人做什么,反正最终都是一杯毒酒穿肠烂肚,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什么听话,什么高人一等,不过都是她胡编乱造的。
母亲在家中被妾室欺压,父亲风流好色专爱青楼女子,她能怎么办,不就是进宫谋得圣宠,给母亲争一个诰命之位吗。
可是皇上不宠她,宫中踩低捧高,她给母亲写信,最先收到信的必是父亲的宠妾。
花想容哈哈一笑,松开手看着她:“那护甲我给德妃娘娘了,你若想要就去德妃娘娘那拿吧。”
一枚阳光从掉了糊纸的窗户上透过,照在花想容脸上。
林美人理好衣服,轻蔑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花想容贪婪得捧着缕缕阳光,这皇宫太冷,愿她下辈子投在一个幸福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愿父母举案齐眉,她能在父亲的肩头骑大马。
“娘!容儿不想死,你说容儿该怎么办啊!娘!”
花想容抱着柱子:“我是娘一辈子的容儿。”
……
早上,燕飞涟漪几人服侍她洗漱。
席容掩着帕子吐了口中的水,问:“冷宫那位死了?”
一夜了,也该死透了。
“昨晚闹了一晚,撕了白绫倒了毒酒就是不肯死。”燕飞冷哼一声,顿了一下莫名伤感,“今早现,撞柱而死了。”
席容放下手中帕子,兴致显然没有刚刚高昂。
在这宫中,最不值钱的便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