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十七岁,大部分贵族小姐都是订了婚的吧我明年也差不多了,怎么公爵府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太让人好奇到底是哪位青年才俊了。”
“应该是我们公女根本就瞧不上人家吧毕竟是德蒙特家族的子女,条件差点的,在少公爵面前都自惭形秽呢,嘻嘻。”
真是嘴碎过头了。
阮笙放下茶杯,在桌子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几位小姐们纷纷被惊了惊,看向她。
凯瑟琳拨动耳边的碎,轻柔地一笑,缓和了气氛“怎么了,公女,是我们有哪句话让你不开心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替她们先道歉,希望你不要计较。”
阮笙掀起眼皮,冷淡地看着她。
“公女不会这么小气吧大家都是随口说说,没有恶意呀。”
“好凶的眼神,真是无愧于疯狗的称号呢,我们家的艾斯托拉也总是露出这种眼神,平时都要拿狗链子栓起来才肯老实。”
“凯瑟琳真是的,有什么好道歉的咱们本来也没做错什么。”
浅棕色长的温婉淑女也就是凯瑟琳,只轻轻瞪了那些笑嘻嘻的人一眼。
她看向阮笙“抱歉,公女,她们也是心直口快,有话直说而已。你不会怪她们的吧”
阮笙不清楚矛盾的起源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去年必定也是这些人先挑衅海洛茵的。
连她都觉得厌恶的人,依海洛茵的性格,一定会冲上去理论的。
这些人不一定真的是这么想的,但她们确实很清楚如何才能激怒海洛茵。
不懂礼数,不受宠爱,刻薄,名声差,没有人追求
一桩桩都是她的痛点。
“你说,我去年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阮笙轻声问凯瑟琳,语气出乎她们意料的冷静。
“”
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几个贵女对视一眼,抢着替凯瑟琳回答,“公女您泼了她一身的酒水,还说要烧了她的头,毁她的容”
阮笙起身,椅子后拖出刺耳的声响。
“哦”
她笑。
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凯瑟琳的身边,右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下一秒,被子倾斜,香槟朝着凯瑟琳劈头盖脸浇了下来。
几秒钟后,茶话会上才爆出一阵尖叫。
凯瑟琳坐在椅子上,脸色青。
“是这样么”阮笙用疑问的语气,“我看大家刚才聊这件事聊得还挺开心的,以为凯瑟琳伯爵小姐喜欢这种同伴间互相打闹的方式呢。气氛这么融洽,我就想通过这种办法来为大家助助兴,怎么你们都一副吃惊的样子”
凯瑟琳也想不到阮笙会突然动手。
酒水从她的头上狼狈地淋下来,浸湿了她的妆容,型也塌下来,白色的领口变得橙黄一片,像一条棕毛落水狗。
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在忍着怒气。
快要装不下去了吧。
阮笙冷眼看着这些人。
都是纸做的老虎,不过是父辈们身份地位抬不起头,便想在同辈们之间找回优越感。比吃穿用度的奢华程度,比谁的爱慕者更多,谁订婚得更早传播一些毫无意义的同龄人焦虑。
或许有些是受了家族的命令才故意激怒她,但是长桌上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放下所有的偏见,理性地思考过孤立、嘲讽她这件事情对她们本身到底有没有好处。
“海洛茵”一名少女尖叫着站起来,用手指指着她,“你都做了些什么看看这糟糕的场面”
“不过是按照你们复述的场景照做了一遍而已,”阮笙摊手,“有什么问题吗”
凯瑟琳十指死死地扣着椅子边缘,嘴唇白。头上的香槟还在一柱一柱往下淋,让她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真是漂亮的头呢,”阮笙把她湿黏的一缕捋到耳后,“这么柔顺,细腻,又软又直,怪不得我去年会说要烧掉你的头这种话了。”
她叹了口气“真是好嫉妒。”
有几个第一次参加茶话会,新进入社交界的少女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慌慌张张地捂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