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还有第三个人。
那脚步声很快,却并不慌乱,每一步都平稳坚实,是靴子踏在地板上出的有规律的嗒嗒声。青年的身影在最后,像一棵挺拔的松柏,又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刃。
“我们去找少公爵,把他带回来了”卡兰把手团成喇叭状,“他正在换班,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阮笙怔忪地看向青年,撞进了一片午夜时分暗沉无边的大海中。
“怎么哭了做噩梦了吗”德莱特背对着她,把佩剑放在檀木架上,曲起手臂,解袖口的扣子。
阮笙一言不。
她站在原地,不安地把手背在背后,像是两端被固定住了拉直的一根线,动也不动。
两只黑金色的扣子都解开了,德莱特脱下了手套,扔在了桌子上,一边解领带一边走到书桌边拉开椅子坐下。
“你在担心我跟学校怎么解释的吗”德莱特扯松了领带,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背上,搭着扶手,说道,“我告诉他们,你被关进更衣室之后被魔物吓到了,用了我送给你的传送卷轴,所以声像石里才没有你的身影。结果你不太会使用这个卷轴,传送到人流密集的地方,正好昨夜的失火事故人潮拥挤,你在推搡中受伤了。”
“卷轴交易的证明也给学校看过了,他们没有意见,贝蒂也停课了三周。”德莱特问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明明是说她因为贪玩被人群推倒了。
德莱特所说的所有的这些,都不是阮笙想要知道的重点。
她踌躇着半天,内心的勇气鼓起又消退,再鼓起再消退。
德莱特是在演她吗万一他已经开始怀疑了,却故意不说,就是在等她自投罗网,那该怎么办
瞻前顾后。
这不是自己。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闭上眼睛,索性直接开口
“瓦丽塔。”
话说出来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德莱特皱了一下眉头,停顿了三秒钟。
阮笙感觉像是过了三年之久。
然后,她听见青年有点疑惑地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她惊得猛地抬头,看见了德莱特莫名其妙的神情。
看上去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就是那个,金的,”阮笙有些慌忙地描述,“哈蒙有跟你说过吗跟贝蒂走得特别近的那个少女,这次的音乐剧里,她是女主角”
“我想起来了。”
德莱特用手背抵了一下额头,才抬起头来,“今天上午,我准备走的时候,是被一个金的女孩叫住了。”
阮笙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德莱特,静静地等着。
“她一上来,先感谢我,说我明察秋毫,这次的事件没有偏听其他人的,把她当成共犯牵扯进去。”
德莱特回忆着“我告诉她我不认识她,当天的事情都是我派人去查的,我没有亲自过问。”
“她又问我还记不记得她。”
德莱特露出一个罕见的,有点奇怪的神情“你的这个同学真的有些奇怪我告诉她我没见过她,她就把自己的名字说了三遍,然后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
“我当时不想回答,急着回公爵府,就准备走。”德莱特似乎在斟酌着措辞,“她好像过分热忱了一些,直接追上来抓住我的手腕。”
阮笙的心脏随着他的话提起来。
“我下意识甩开她的手,她还不敢置信地说,我们在皇宫里见过,她当时偷偷溜进去,结果被我抓了个现行,遣送出了沃米卡。”
说到这里,德莱特露出了阮笙从进入这个游戏以来见到的,第一个迷惑不解的神情。
“我告诉她我每天遣送出沃米卡的罪犯和流民有三位数以上,如果她想再被遣送一次的话,得等几天,我这几天很忙,没时间。”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
阮笙“”
在门外偷听的卡兰和哈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