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错在没把自己的体力消耗算进去。
扶住墙壁的时候,她已经喘气连连,感觉自己是一滩流动的水了。
水没有腿,只能朝着低处流。
而她要在平地上流。
身后远远地传来声音“海洛茵,是你吗”
德莱特在上楼梯。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的脚步由迟疑变得加,最后疾步走来。
青年靴子都没换,佩剑甚至也没来得及摘,他很快地上了楼梯,看见他妹妹闪身进了房间。
“咔哒”一声,门落了锁。
阮笙直到锁上门才出了一口气,背靠着门板,无力地滑下来。
要命了,真是要命了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什么毛病了
阮笙痛苦地用手背敲着额头,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稍纵即逝。
她想起了什么,费劲地挪到书桌的容器旁,揭开丝绒盖布,克莱因正在清透的水中睡得正香。
她咬着牙齿,撑住凳子,半支起身体,腿抖得不成样子,因为视线不清碰倒了桌子上的镜子和饰盒,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一些散落的糖果。
她眯着眼睛,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辨析糖果。
随后,她跌倒在地上,低低地痛呼一声。
阮笙愤愤地拉开柜门,最前面的是她装零嘴的透明盒子,已经很空了。
她扒开资料和书籍,又翻出了里面另外一只盒子,其中只有零零碎碎的一些糖果纸。
那是用来装七宗罪糖果的。
她当时吃了几颗来着
德莱特敲了半天门,里面一丝声响都听不见。
他没来由地焦灼起来。
海洛茵怎么了她受伤了,还是受到了什么精神上的打击是因为刚才那个黑暗神神殿来的神职人员吗
海洛茵认识那个人吗他们之间,在他不在的时候生了一些什么吗
德莱特频繁地按动着门把手,然而空气中只是传来机械的摩擦声。
她在里面如同睡着了一样,不仅没有说话声,没有哭声,甚至连走动声都没有。
真的睡着了吗
还是
德莱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得心惊肉跳。
怎么可能他的妹妹尽管身体羸弱,却也不到这个地步吧只是在家里呆着而已,没有急性病的话,是绝对不可能
德莱特再一次想起了那个黑青年。
祂的年纪比他大一些,个头也稍稍高出一点,都是黑,祂的却随意又慵懒地翘着,不像他的一样整齐且服帖。
祂的眼神目空一切,说话的时候能看得出来,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会是祂伤害了海洛茵吗
祂看上去神秘莫测,可以说,只要祂想,祂是绝对有这个能力的。
德莱特的心脏急迫地跳动起来,这一时间,他甚至等不及去找女仆长拿房间的钥匙,只是想着破坏这道烦人的障碍。
甚至拔了三次,才把剑拔出鞘。
他狠狠地劈开门板,出了巨大的动静,被惊吓到仆人门纷纷跑上楼,看到向来冷静稳重的少公爵握着剑,一身杀气,似乎把门板当做了敌国的将领。
胆小的惊叫着逃走了,剩下几个躲在楼梯旁的转角处偷偷观望少公爵的反常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