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吱”的一声突然推开,哈蒙从凳子上腾地站起来,冲进盥洗室,看到阮笙没事了才松下一口气。
“冕下冕下”
克莱因用触手拍打着容器内壁,试图引起塞缪尔的注意,“您要去哪里把我也带走吧,我想跟随您”
“我要回众神山。”
塞缪尔的声音回到了没有任何起伏的状态,祂疏离的脸庞如同冰铸成一般,“你的药效没有解除,必须待在她的身边,还要负责保护她。”
“呜呜呜呜”
克莱因流泪章鱼头,“保护她也没问题的啦,但是冕下,您都回忆起来了吗我很担心您我这里还有几箱糖果,要不然您都带上”
“不需要,我会去取回七宗罪。”
青年朝着窗口走去,脊背上渐渐幻化出白色的羽翼,洁白的羽毛散落在地板上,“记忆没有全部找回来,但是也足够我使用了。”
“克莱因,你要保护好她。”塞缪尔扇动羽翼,白被日光耀出斑斓的光圈,绚丽夺目,祂重回的熟悉的气质使克莱因几乎落泪,“这种情况,不允许再生第二次。”
“我、我清楚了不过,冕下您为什么”
塞缪尔从尾开始,身形变成碎光,融入了从窗棂射进来的晨光之中,缓缓消散。
“克莱因,”
祂的声音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纪传来,
“我找到她了。”
十分钟之后,哈蒙抱着换了一身新衣服的阮笙出来,放在床上,按好被角,松下一口气。
“终于退烧了,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人鱼的体征也消失了。”她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一回头,容器里的小章鱼还在呆滞地张大嘴,一串一串泡泡不停地从祂皮筋一样圆圆的嘴里被吐出来。
“啵啵啵”
哈蒙蹲下身,敲了敲容器。
“啵啵啵啵啵”
哈蒙皱起眉头,用力敲了敲容器。
“啵啵啵啵啵啵啵”
哈蒙把挡板拿起来,伸手拎起克莱因的一条触手,祂浑身都滴滴答答地落着水滴。
“脑子被泡坏了吗”
哈蒙不确定地甩了甩祂,想确认一下小章鱼是不是真的傻了。
“你、你干什么啊”
克莱因这才回过神,惊叫起来。很快横瞳变成了圈圈眼,祂呕了一地板的水,痛苦地喊,“救命,放我下来你们主仆怎么都一样爱提着人家的触手甩人家,头会很晕的好吧”
“那只鸟呢”哈蒙把克莱因丢回水中,言简意赅地问。
“冕下祂什么、什么鸟啊你的语气给我放尊重一点,海洛茵直呼其名也就算了,你区区一个人类是哪里来的胆量”
克莱因在对方即将伸入水中的魔爪之下很快屈服,“冕下,冕下祂有事情回去了。不过很快就能回来”
“什么事,比我家小姐更加重要吗”哈蒙拧起眉头。
“就是你们家小姐的事情啦”克莱因叫道,“气死我了,要不是为了你家小姐这件事情,冕下才不会我、我是说海洛茵她人值得冕下为她重回众神山取回七宗罪,你你你别过来啊”
克莱因还是被揪起来,“啪叽”一声掉到地板上。
“水里面说话有气泡音,就这么说吧。”
哈蒙冷着眼,在祂的面前蹲下来,问,“你说祂回众神山了,即便我没怎么读过书,也知道那是神明的诞生地。第一,祂是哪个神明第二,祂和小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第三,祂要多长时间才能办完这件事”
克莱因被问晕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我可不能告诉你,你非要知道的话,不如等海洛茵醒来亲自问问她。”
祂很为难,低头对触手,“在下也只是个小小神明,没有权限作答。”
“五大神明之一的海洋领主,也算是小小神明吗”哈蒙挑眉。
“噫噫噫”
克莱因被吓得弹了起来,惊恐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根据你这些天的言行,你应该问我,我怎么才能不知道。”
克莱因落泪“果然是主仆”
哈蒙当然最终没有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