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左戎点头:“确实是剑魁的模样。”
庞帛与焦左戎对望以求同见,但见杨臻无甚反应,又添言道:“只是……我还在那人的脸上见到了些与传闻不同的……”
“怎么说?”杨臻十分配合地问。
“那人的右脸上有个青色的刺字。”庞帛似是试探般地与他对视道。
杨臻的桃花眼眯了眯,心中也有了一些结论。
一旁的焦左戎不解道:“青色的刺字?没听说剑魁脸上有刺字呀……”
“确实有。”杨臻看着一脸不解的焦左戎和有些如释重负的庞帛说,“据说是太师府对嵬名岘刺杀之事的惩罚。”
嵬名岘脸上刺字的事,除了在京城时的在场之人,就只有聚剑山庄中见过嵬名岘的人知道了,如今庞帛能说出此事,固然可以被人相信蒋固敏确系嵬名岘所杀,但却也恰恰说明了他或者与他党同之人跟聚剑山庄脱不了干系。
“怪不得呢……”焦左戎明白过来,“前几日听扈侯爷说朝廷把通缉令收回去了,原来是因为太师府已经自行解决了啊!”
“如此……果然是嵬名岘没错了。”庞帛再次肯定了自己先前的话。
杨臻点头:“我那常六哥方才说有些事想问你,我想,若是庞兄好些了,便去那边的院里一趟吧,也替我们宽慰一下常六哥。”
焦左戎心中纳闷:成岭何时这么说过?再说他刚才不是被小师叔你安慰好了吗?莫非……这其中还有问题?
“好,我会去跟常兄好好说说的。”庞帛应着。
入夜。
“怎么样?”周从燕把水粉盒往桌子上一拍,得意道,“看不出来了吧!”
嵬名岘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此前,他似乎从未认真照过镜子。
杨臻坐在嵬名岘的对面,单手托着下巴颏打量着他。嵬名岘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嵬名岘觉得,那双眼睛一看便是在想不好的事。
“还差点儿意思。”杨臻说。
“还差?”周从燕觉得没道理,“再抹的话他就成唱戏的了!”
“就是啊,小师父,剑魁就这形象,你还能怎么打扮他呀?”苏纬在一旁蹲着说。周从燕刚才给他讲了上次去崆峒杨臻把嵬名岘易容成杨青的事,他从前在《山海志》里见过不少次易容之技,但却从未真正见识过。
杨臻在周从燕和苏纬的叽叽喳喳中突然把手伸向了嵬名岘的头。嵬名岘没躲,眼看着他攥住了自己的额然后揪向了右边。杨臻打量了一眼,自顾自地撇嘴摇头,随后直接把他的额掀到了头顶。
“还是这样吧。”杨臻拍拍手说。
周从燕和苏纬看得目瞪口呆。
嵬名岘的眼神也不太对。
杨臻环视他们,一脸不知所谓,还朝嵬名岘犟鼻子道:“你的头该洗洗了。”
嵬名岘定眼瞅他,自己动手把额束了起来。
苏纬在边上隐约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鬼祟地凑到杨臻旁边窸窣道:“小师父,他有个泪痣啊?”
杨臻嘴前比单指示意他不要张扬。
苏纬也上道得很,连连点头。他心中兴奋得厉害,这回出来可真值了,见识到了这么多执笔者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事,江湖果然是比书上有意思多了。
他俩猥猥琐琐,但嵬名岘还是听到了,他硬着头皮向周从燕伸手道:“借用一下。”
周从燕不明所以地把手边的水粉盒递给他,然后瞪眼看着嵬名岘用两指抠了一块粉对着镜子抹到了自己左眼角下的泪痣上。
杨臻笑出了声:“嵬名,咱们不是去唱戏,你没必要这么打扮。”他看着嵬名岘眼角的一大块白,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