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1小可怜与大可怜们
有些费劲的拎起放在门口的食盒,藤原清彦走走停停,用了比平时多三分之一的时间才回到自己住的小屋。
五岁生日的饭菜,稍显豪华一些,平时只有一碗粥配上一个饭团,今天多了盏清亮亮的蔬菜汤,漾出了股鲜甜。
然而再怎么自我催眠,吃进嘴里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寡淡如水索然无味。
叹了口气,藤原清彦拿起了没有什么调味的饭团,慢悠悠的吃起来,只是才咽下最后一口,他便喉头一痒,连忙偏过头,朝着矮桌旁摆的小木盆里吐了一口血。
暗红的血液里面有刚吃进去的饭粒,还混杂着不知道来自哪一部分内脏的细小碎片。
不是有人在食物里面下了毒,而是藤原清彦的身体,从诞生时就坏败的惊人。
顶着不缺钱更不缺权的藤原姓氏,清彦在一开始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医师差点把藤原家的门槛给磨下去一截,但可惜的是,不管是谁,在看到躺在襁褓里出幼猫声音的清彦时,都是摇摇头,让尽早准备后事。
不信邪的家人们还找来了阴阳师,寄希于神奇的力量,想要将清彦的生命延长。
“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1
阴阳师如此说道。
藤原清彦是风中烛火,是夏日萤虫他注定是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在这个世间留下浅浅的一道痕迹。
有了阴阳师的批命,清彦度过了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有奶喝有肉吃,有时候还能尝到点难得的甜味。大家怜爱呵护着活不了多久就会死去的清彦,想要让他在有限的生命里感受到更多的美好。
然后清彦就在他们的注视下,顽强的活了下去。
可他的顽强,在那些做好了他会离世的心理准备的人眼中,逐渐变得碍眼和恐怖起来。
“不是说很快就会死去的吗”
“明明每天都要吐血”
“他吃进去的东西几乎都吐掉了”
窃窃私语汇集成了一句话“他是妖怪”。
如果是人的话,肯定早早的就死了;如果是人的话,怎么会病恹恹的一直活到了现在
就连他那并非出自自身意愿穿上的女装,也被他人扭曲成了妖怪的证明。
在清彦日复一日的吐血不止却苟延残喘中,他是妖怪这事变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只是藤原家出了妖怪这事不能往外传,感谢大家族对于脸面的维护,让清彦在夹缝里艰难的活了下来。
三岁那天,清彦在侍女的恐惧注视下,被她抱来了这座建在了偏僻角落的小院;同样是从那天开始,他再也没能走出过这间小院。
每日的饭食有侍女送到门口,应季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也会一周一换。但所有人都有意识的避开了和清彦的接触,仿佛和他说上一句话就会被带走,或者被诅咒。
对于他人的排斥,藤原清彦接受良好。
唯一感到纠结的,大概就是没有侍女的帮忙,他这个小胳膊小腿想要把衣服穿好,可以说是难如上青天。一开始他还愿意两三层的往身上套,后来一看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会来,干脆就只穿着一件单衣,反正也冻不死。
就这样,清彦在吐吐血、吃吃东西、看看天的日常里,混到了五岁这天。
感受到庭院深处障子门后面压抑不住的黑暗气息,藤原清彦一个高兴,往小木盆里多吐了几口血。……
感受到庭院深处障子门后面压抑不住的黑暗气息,藤原清彦一个高兴,往小木盆里多吐了几口血。
从搬来这小院的第一天起,他就感受到了那隐约存在的奇异波动,谁知道为什么这个不起眼的院子一角会和其他空间有了隐约的联系可这重要吗
完全不重要。
清彦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不管这扇障子门和什么地方相连,门后面会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他都要把对方变成自己的工具人,给自己穿衣做饭,哦,还有种田打猎。
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藤原清彦用手帕擦掉了嘴角的血,迈着踉跄的小步,一点点的靠近了障子门。
“一期哥,抱歉”
伴随着乱藤四郎的低语,上一秒还能维持住人形的付丧神,下一秒就回归了原形,本体和布满伤痕的刀鞘一起掉在了地上。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把短刀捡了起来。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残留的刀剑男士们顾不上形象直接席地而坐。他们与同伴们背靠背休息,手中的刀紧握,舒缓着呼吸的同时警惕着可能会出现的敌人。
“一期殿。”
江雪左文字走到了一期一振的身边,将怀中的短刀递了出去,正是不久前变回了原形的乱藤四郎。
“万分感激。”一期一振的谢意真挚。
摇了摇头,江雪左文字略带摇晃的走回了弟弟宗三左文字的身边,他用眼神询问着宗三小夜的情况。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江雪眼中的光亮又黯淡了一些。
“兄长,小夜只是睡着了而已。”
宗三左文字的笑容充满了自欺欺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