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只是怕你回来了,我们就不宠她了,说到底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主母耐着性子拍了拍她的手,“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虞挽歌缓缓摇头,“不可能!”
“挽歌!”主母不悦地叫道,“你能不能稍微懂事一些?”
“懂事?昨日你们让我到此为止,好,我到此为止了,今天你们又叫我放过虞长乐一马,怎么,难不成我活着就是专门来放过别人,委屈自己的?”
主母思来想去,也觉得这件事情确实过分了,道,“我们回头会教训好这个丫头,再也不叫她做出这些事,这次你……作为姐姐,网开一面吧。”
说到最后,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事虞长乐做的是在太不像样子,帮她开脱,本就不是什么对事。
虞挽歌还要再说。
“好了,看在你妹妹也受到应有的教训上,不要再为难她了。”虞宥平明显十分疼爱这个妹妹,抱着她就要去找大夫。
主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管她,转身离开了。
虞挽歌冷冷勾唇。
“小姐,这……怎么办?”阿岚在一边看着连连蹙眉,显然也是十分不满。
“报官,我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我要放过虞长乐,是他们自己把人给带走的,我要是再继续给他们面子,不是就把好欺负三个字贴在脑门上了吗。”
虞挽歌一边说,一边弯腰上了马车。
阿岚反而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虞挽歌性子软弱,没有想到却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也难怪会让谢聿行刮目相看了。
那个婆子被他们强行抓住一起逮到了官府,虞挽歌亲自敲响了衙门前的鼓,里面很快走出来一个捕快,问,“来者何人?什么事情?”
“我要告一个人,她想要谋害我。”虞挽歌双目如同琉璃一样通透,盯着人时让人生不出任何歹念,就算是一泊在不断融化的淙淙溪水。
捕快却有些不耐烦地说,“谋害?这不是还没有谋害成吗?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一定要让我有什么问题了,才能报官了?”虞挽歌简直想要笑。
“你没有出事,不就是全凭你在胡思乱想,回去好好洗洗睡吧。”捕快翻了一个白眼。
虞挽歌早就有所预料,直接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荷包,里面是自己这些天来收集的银钱,她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这些钱,是你们的赏钱,你们肯不肯给我伸冤?”
捕快脚步顿住了,似信似疑地伸出了手。
虞挽歌把钱袋放在他掌心之中。
捕快一拉开,看到里面金灿灿银闪闪的光芒,顿时睁大了双眼,拿出一个放在嘴里面稍微咬了一口,顿时双目亮道,“这可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呢?”虞挽歌似笑非笑。
“这位小姐,您有所不知,其实我们这群兄弟要靠俸禄吃饱饭还是很不容易的,既然有人愿意给我们一些私活干,我们自然是十分愿意的。”捕快搓了搓手,“不知道小姐要去哪一家呢?”
“虞家。”虞挽歌淡淡道。
捕快神情顿时凝滞住了,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不敢置信地又重复了一次,“虞家?哪一个虞家?御史大夫家?”
“是的。”虞挽歌双手环胸,“不知道这单子你是接还是不接啊?”
捕快顿时苦哈哈地把手里快要煮熟的鸭子给扔了回去,他把钱袋还给了虞挽歌,“这位小姐原来是虞家小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过你们府里面各个金贵得很,我们实在不敢踏足贵宝地啊,再说了,有什么事情御史大夫是解决不了的?”
虞挽歌垂下了眸子。
捕快眼珠滴溜溜一转,“你肯定是虞家新来的小姐了,家丑不可外扬,你若是还想要继续在府里面立足,我劝你这件事情还是就此忘记吧。”
“为什么?”虞挽歌声音沉沉地问道。
“虞家庶女受宠的事情人尽皆知,你又何必费心费力地跟她对着干,到最后他们都会偏袒那庶女的。”捕快目光之中充满同情,“还不如忍气吞声,最起码一辈子吃穿不愁。”
虞挽歌握紧拳头,“所以这件事情,即使我有人证在手,你也不能帮我?”
“诶哟,我的大小姐,你就放过我们吧。”捕快忍了又忍,才没有骂出声,“我们就是一些破拿俸禄的,每个月辛辛苦苦就这么多,哪来的胆子去管御史大夫家的事情。”
虞挽歌垂眸。
“小姐,不如去找主子吧?”一边的阿岚看着多少有些不忍心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不必了。”虞挽歌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衙门,“既然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想我能找到可以管这一些破事的人。”
说着,她没有留恋,转身离开。
阿岚三两步跟了上来,小声问道,“小姐,其实您可以不用跟主子这么见外,他一直想要您去找他呢。”
虞挽歌脚步顿了一下,很快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我自己完全就可以解决的,不需要劳烦她。”
“小姐啊小姐,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很多事情,不就是劳烦来,劳烦去,才有一个结果的么?”阿岚轻声说道。
虞挽歌笑了,“我不喜欢依靠别人,毕竟靠山山跑,靠树树跑,人除了自己,是不能依靠任何人的。”
“偶尔一次,也没有关系吧。”阿岚不解地说,“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强。”
“人都是有惰性的,一旦这次依靠了别人,下一次肯定也不想要自己解决了,我不想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阿岚缓缓点头。
虞挽歌一时间不想要回虞家,觉得那里的氛围实在是有一点让自己窒息,于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起来,见阿岚不说话,她颇为无聊,随手拢拢衣服,索性也就跟她搭起话来。
“你之前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