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修:……
就很离谱。
不过宴修做了那么多次任务,什么场面?没见过,碰到过的各种奇葩极品更是数不胜数。眼镜男这点道行,属实有些不够看。
宴修也没想过以后再来政府办事儿?,自然也不介意得罪不得罪眼镜男。或者说,眼镜男还没那个资格让宴修来俯身将就他。
只是连累沈知意碰上了烂桃花,宴修心里颇有几分过意?不去。
离约定?的时间还早,沈知意?和郑嫂子道别后,又开始去供销社和国营饭店转悠。
前进村的食物无非就是红薯饭,菜也是时令蔬菜,地里什么菜熟了就摘什么。零食?这么奢侈的东西,绝对是不存在的。
好不容易有空来县城,沈知意?能不好好买些耐放的点心回去备着吗?
刚刚买过的桃酥沈知意觉得味道非常不错,又十分爽快地称了两斤。售货员都惊讶了,沈知意?生得漂亮,见过她的人肯定印象深刻,售货员分明记得沈知意上午才来买了两斤桃酥,没想到现在又来了,忍不住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沈知意?。
这是哪里来的新知青,看起来可?真阔气?!
除了桃酥,沈知意?还一气?儿?买了一斤红糖、两块肥皂、包装喜庆的四季糕点、用来当护手霜的蛤蜊油、擦脸的雪花膏、还有装热水的热水瓶……
这样大的手?笔,售货员都差点看傻眼。看着沈知意?毫不犹豫地掏钱掏票,售货员都忍不住心生羡慕。收钱票时,年轻神气的售货员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沈知意?,“同志,不要?票的布你?要?不要??价格要?贵一点。”
沈知意眉头一挑,自然是点头。
这年头供销社售货员可是个了不得的职位,铁饭碗拿工资不说,供销社物资多,有什么货到了,售货员们自然是最先知道的那批人。这时候,谁家有个亲戚在供销社,那都能吹上天去。
售货员自己?也能借由职务之便,瞒下一些紧缺的东西。像布料这些大家都想要?的货,有的瑕疵货,可?以让售货员自行处理,这就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要?不是看沈知意?花起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位鼻孔朝天的售货员也不会主动和沈知意搭话。
能买新布料为什么不买?沈知意虽然不缺衣服穿,但这么紧俏的东西,就算自己?用不上,转手?也能高价卖出去。
赚差价的中间商,就是这么快乐。
沈知意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圆脸售货员面?色一喜,拉着沈知意?去了角落,小声问她,“你?想要?多少?”
听这口气?,她手?里的布料应该不少。沈知意试探开口,“一匹?”
然后,沈知意?就看到了售货员瞳孔地震,似乎是被?沈知意?吓着了,语塞了一会儿?才猛摇头,“那不行,我们也就只有两匹布,分一分也剩不了多少。”
圆脸售货员说完又懊恼地闭上嘴,没好气?地瞪了沈知意?一眼,“到底要?多少?”
沈知意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轻飘飘拎着东西走人,“本来想要?,看你?这样,不好意?思?,不买了。”
售货员气?得直跺脚,沈知意?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做生意做成这样,好在是国营供销社,换成私企,分分钟倒闭。不过再过几年就会迎来改革开放,供销社售货员高高在上的地位受到强烈的冲击,金饭碗也慢慢变成破饭碗,最终消失在时代的长河中。
为了这事儿生气,委实不值当?。
沈知意?摇摇头,将不高兴的情绪抛在脑后,又去了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今天正好做了不少南风县本地特色的小吃,小麻花,兰花根,还有个当?地叫“油嚼吧”的东西,像是用面?粉炸出来的,圆圆的,表面?还有几颗花生,应该是在炸的时候就把花生放了上去,凝固后花生就沾在油嚼吧表面?,看起来倒是不错。
油,面?粉,糖,这几样东西随便拿出来一样,在这个年代都是精贵的东西。沈知意?见过前进村的村民做菜,油都是稍微往锅底抹一点点,都不知道够不够一滴。像这几样拿油炸出来的东西,其珍贵程度自然是不必多说。
在前进?村,这是年景好的时候,过年时才会做的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有一个好处,耐放。只要?好好装好,扎紧袋子不让它们受潮,就能放许久,够沈知意?慢慢啃上一个月了。
除了这些,沈知意还把饭店里剩余的饺子全买了,准备回去后分几顿解决掉。
这一逛,沈知意?手?上拎着的东西可不少。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去和陆晴柔她们汇合时,柳梅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些全是你买的?”
“对啊。”沈知意把东西放在车上,大方承认,“缺的东西有点多,就都买了回来。下回进?城,还得添点东西。”
柳梅语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脸撇到一边,开始生闷气?。
沈知意?又不是她妈,才不管她高不高兴,不仅不顺着柳梅的心意哄她几句,反而在看到张平几人想打圆场的时候,笑眯眯地和他们分享了一个好消息,“我刚刚去医馆问了,里面的老大夫说愿意收些炮制好的中药。大队长不是说后山这边都算是村里的吗?到时候去山里转转,要?是顺利,队里又能添一笔进?项了。”
这话一出,张平他们哪还有心思打什么圆场。沈知意?透露出来的消息明显要?紧多了,柳梅爱生气?就继续气?着吧。
就连赶车的李大叔都忍不住插话,“真的吗?这可是大喜事!赶紧回去,大队长和老支书听了这消息肯定?高兴!”
陆晴柔先是一喜,又愁眉苦脸,“可?是我也不认识草药,就算上了山也没办法采药啊!”
这确实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大难题。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草药的,尤其是陆晴柔,连各种?树都分不清,更不用说分清草药了。那些东西在她眼里长得基本差不多,哪里认得出来?
李大叔倒是很有信心,“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沈知青给咱们提供了一条路,咱们要?想挣钱,就得好好想办法,活人哪能被尿憋死。”
陆晴柔面?色一红,低头不再说话。梁广志忍不住怼她,“就你?这胆子,就算会认草药,你敢进山吗?山里可是有毒蛇豹子的。”
陆晴柔心里其实有些害怕,但是绝不肯在梁广志面前露怯,立即坐直了身子,迅速反击,“我当?然敢,起码我没被?一只癞□□吓得鬼吼鬼叫过!”
“胡说八道,我那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梁广志恼羞成怒,突然发现不对,停顿了一会儿?才追问陆晴柔,“你?怎么知道我被癞□□吓到过?”
陆晴柔白了梁广志一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说什么都不肯再开口。
梁广志这下急得抓耳挠腮,他本来就是个急性子,陆晴柔这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做派,简直能把他憋死,逼得梁广志不知道给陆晴柔说了多少句软和话,陆晴柔才撇撇嘴,小声说道:“你?那点事,三中附近谁不知道?我表姐就是三中的,听她说,你?这个风云人物,精彩事迹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