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清被迫仰起头,脖颈被元璟澈紧紧掐住,她痛“唔,”一声,看元璟澈:“殿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元璟澈胸口的伤,让他近乎生死之间,
他还敢强行自伤,骗她撤了针!
元璟澈不置可否,只掐着手下滑嫩的脖颈,这肌肤滑嫩的可不像,是个这样长相粗浅的女子可以有。
目光灼灼扫过这张脸,被雨水淋过,有些怪异,
他快速擦去脸上伪装,露出一张极美的脸。
他手下力道顿了下,这张脸他认识。
“厉四小姐?”
元璟澈曾到过丞相府,她们有过一面之缘,厉云清不觉得自己能辩解什么,艰难扯唇开口一笑:“不过一面之缘,殿下还记得,是臣女的荣幸。”
元璟澈蹙眉看着分明被他掐在手里,随时可能丧命,却面前神色平静,无慌无惧的女子,
不由想起曾经入厉相府的几次情形。
曾经有一次被他们几位皇子撞上,那个分明相府嫡长女,却在相府夫人小姐都迎合讨好他们的时候,站在角落,充当隐形人,当奴婢站了一下午的厉云清,
当时只觉那女子怯懦无比,若非记性好,观察力极强,都绝不会对这个只有一副好皮相的女子有什么印象。
此刻,他却不得不赞一句:“四小姐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还记得曾经入相府拜访时,可瞧着厉四小姐乖巧听话的很,想不到本皇子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厉云清喉间难受,却微微扬唇:“殿下人前,也乖巧的很。”
元璟澈脸色霎时难看,看着她的眼里充满了杀意:“所以咱们现在是什么?一只狼碰上一只小狐狸,你说,厉四小姐,一只狼和一只小狐狸在一起会做什么,”
他力道一大,听她痛“唔”一声,他贴近她的脖颈,嗜血道:“狼会咬死它!”
喉间力道加重,感觉到元璟澈嗜血的杀意,厉云清隐在袖口的手里微动,
艰难开口道:“殿下就,这么,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
元璟澈面色不变:“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看了不该看的就要死,救了谁都没用,顶多,我会为你多烧几张纸。”
厉云清轻嘲:“呵,怎么殿下不是用祭石的吗?”
“你说什么!”他脸色一沉,手下力道一岔,见状,她手下银针一亮,正要动作,外面传来一声轻嘲:“嗤,是谁在这里摆石祭拜,皇上早已对此下了必杀令,这宫里是谁不想活了!”
两人统统一僵!
厉云清扯唇:“看来殿下不光祭石,连纸都没机会给我烧了,咱们到底要一起死。”
元璟澈厉喝:“闭嘴!”
外面不断传来剑击在石上捣弄,还有脚踢石入湖之声,元璟澈脸色越来越沉,更隐约闪过一丝隐忍痛楚,
厉云清看在眼里,略微复杂,她方才扶元璟澈来水榭的时候,就发现那地上有一堆祭石,
而她也观察到元璟澈指间有些泥灰,就不难知道那摆祭石之人是谁。
民间有习俗,在坟头摆石,可以挡邪祟亡灵,摆在死者丧生之地,也有聚魂祭拜之意,
民间许多远方丧亲,找不到尸首的百姓,便会随地摆石聚魂,念死者名字,以作祭拜。
对于堂堂皇子,岂可祭拜一介宫婢,不说皇上不悦,百官也会纷纷上谏,明芳当是那不便祭拜之人,
尤其,十几年前,太后宫中有宫婢在宫角摆石祭拜先皇时期的倾华太子,之后没过多久,太后就无缘无故病重不起,甚至差点薨逝,皇上向来孝顺,知道此事后,龙颜大怒,杖杀了宫女,
对于此祭拜之法也深恶痛绝,至此下了必杀令,要是此事闹出去,就算元璟澈是兰妃之子,怕也会惹上大祸!
遥想当年,她也曾在沈氏眼皮底下,这样悄悄祭拜母亲。
见他有些乱神,她手下一动,银针直刺入他掐着她脖颈的手!
他蹙眉,不算太痛,手却骤然失力一瞬,让手下人脱了身。
他却也顾不得收拾她,透过挡在他们面前的四扇屏,往水榭外小窗看去。
十数道明光甲身影,在错杂枫树间格外抢眼,又看向水榭外沿一端的湖水,身形一动,便要过去,
却被一只手按住受伤处的肩头,直接按回了椅子上。
一次又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逾矩无礼,他怒视向面前厉云清:“你真想死不成!”
厉云清冷道:“我看殿下真想死才对,离心脉不过数寸的伤口,
此刻全然崩裂,好不容易止了血,殿下竟然要去下水,
这是为了躲避追查,直接一了百了,畏罪自杀?”
“都尉,前面是水榭处!”
“过去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