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现在验收吧。”
玉缎一般的软白,同他长久以来的病体一般显得无力且脆弱,可在灯火下又显得尤其坚韧,仿佛不惧风雨。
神石又开始变成瞎子。
失了束缚的女子也终于抬起双臂,握住他的肩,沉着眸子瞬间将位置倒转。
风疏雨骤。
几经沉浮。
约莫次日午时,榻上的人才堪堪清醒。
长时间的摧折让他浑身软,提不起半点力气,可他还是强撑着伸手往边上捞。
结果,身侧温度已彻底冷却。
一瞬间,殷浔脑海里划过很多念头,最后又归于空白。只余下逐渐酝酿的阴暗不受控制的在心底疯长,将心底铺起的名为甜蜜的棉絮冲散。
她走了。
怎么办。
昨日的打算分明是想方设法把她留下,实在不行就用强,结果他都讨好到了这种程度,都没法儿用强了……她还是……
身体上的痕迹似是雪上红梅,先前还显得炙热暧昧,下一秒却像是什么薄情的答案一般,轻而易举将他昨夜本该流干的泪逼了出来。
“你哭什么?”这时,门口传来声温和的问,与昨夜耳畔的低语重叠。
遛弯回来的明梨表示关心,“是疼了?”
殷浔一下子眼泪都忘了掉了,见她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刷的红了个彻底,于是他钻进被子里,蜷成一团,只余下披撒的墨散乱的铺着,预示着主人家的心乱如麻。
明梨也不急,就在窗前坐下,眯着眼睛打量那张被收拾的妥当的床榻和上头不愿见人的人,有些意犹未尽。
确实胖了。
好摸。
可比原来讨喜多了。
要不然先留着?
……
最后两人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收获的依旧只有惊讶。
当然,并非因为本该死去的人还活着。殷浔被处死这事不过是给平民百姓一个交代,官僚里却是没几个人信的。
他们只是觉得离谱,江相都被接回来了,怎么还允许自己的女儿跟这人厮混?
与殷浔稍熟络些的人就更觉得离谱了,谁能想到这种荒谬的方法真的能把人勾出来?这位江四小姐是什么神人吗?
即便是参与者,白郎还是想说:真荒谬啊。
荒谬本人倒自我感觉良好。
不过鉴于七殿下的确讨喜,一直悬在这麻烦鬼脑袋上的剑终究是没劈下去。
但,殷浔死的很早。
他的身体本就相当残破,即便明梨四处寻找名贵药材,甚至后面用上了神力,他还是只活了四十余岁。
临死时,他约莫是有所察觉,顶着那张半分不败年华的面孔凑上来,弱声弱气问她,“你会舍不得我吗?”
他知道怎么让她哄他。
于是如愿以偿,他听到女子回应,“会。”
他这才安心一般,握着她的衣角入睡。
而后,明梨无甚波动的将人送葬,看见那缕金色的魂火,刚想伸手抓住,却见其迅散在空气里。
明梨这时才想起什么来,忧愁的叹了口气。
“要倒大霉喽。”